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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屋裡的香薰有些濃,進入內室時,霍寒抬手擱在唇邊,輕輕咳了一下,低頭,從慕秦手裡接過一道令牌,眸色漸暗:「藥,王,谷。」
他呢喃著,聲音很輕,幾乎是一字一頓。
慕秦又將頭垂的低了一些,聽他繼續道:「將這群廢物的人皮剝了,做成燈籠燒上天,為我的玉兒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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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皇宮的時候,帝王寢殿外滿布著侍衛。
明明是保護皇帝的御林軍,此刻,卻將寢殿內外圍的密不透風,像是軟禁。
暖閣的門緊鎖著,謝玉試探著靠近,竟是自窗縫裡瞧見了——
衣裳被撕碎的小皇帝!!
第015章 美人訓狗,他才是那條狗
褻瀆帝王,還有御林軍做守衛。
誰這麼大排面?
「哈哈哈哈。」室內,清晰的笑聲響起,刺的謝玉渾身不適:「陛下,不是偏好男風嗎?怎麼著?謝玉同您呆在一個屋子裡您就著急忙慌的表白,臣同您呆在一個屋子,就讓您這麼不自在?」
謝玉屏息,身體後仰,不一會兒就瞧清了那人的長相。
膀大腰圓,絡腮鬍長到了耳根,也遮不住那道自左眼一路橫亘到右臉的疤。
眼袋青黑,是常年縱慾過度的緣故,太后的表侄子,御林軍統領韓沖。
盛長寧明顯被嚇到了,顫抖的手堪堪揪住衣襟。
他試探著轉身,想去拿旁邊的劍,下一瞬,噹啷——
利劍落地,他摔在了台階上,手腕被男人踹的通紅。
無措的帝王氣到了極致,聲音都在抖:「韓沖,你敢私調御林軍褻瀆皇帝,太后不會放過你的!」
「太后?」韓沖呢喃了一句,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哈,陛下,你以為,是誰允許我這麼放肆的?」
這一句,連臣都不自稱了。
話落,黝黑的大手便探向帝王的肩膀。
盛長寧被噁心的夠嗆,雙拳緊握,靠著最後一絲力氣直起雙腿,剛要跑,就聽「撕拉」一聲。
兵器入肉,有血濺到了身上,灼的他臉色都發了白。
「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響起。
室外,御林軍紛紛回身,卻發現寢殿四周的房檐上,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冰冷的槍口,正對他們的心臟。
室內,盛長寧瞳孔猝然張大,謝玉不知什麼時候擋在了他身前,軟劍流轉,竟是生生砍掉了韓沖一條胳膊。
手臂落地,兇狠的男子大叫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落下來。
他抬手,試圖舉劍再砍,又怕自己左臂再失,只能憤憤咬牙,立在原地。
「謝玉……」他大叫:「謝玉!」
「來人吶!謝玉企圖刺殺皇帝,御林軍……」
話音驟停,因為外面,火藥入體聲伴隨著屍體倒地聲一同響起。
熱血融化了堅冰,味道直往暖閣里鑽。
東廠漸漸將周圍圍了起來,韓沖有些怵,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眼看著面前,謝玉漫不經心的擦去劍上的血。
美人隨意立著,銀絲飄然,轉頭的第一瞬,就看的韓衝心里「咯噔」一聲。
「近來東廠新招了一批人。」謝玉道:「正愁沒有活物練習打靶呢,就遇見這事兒,還得……謝謝韓統領。」
陰鷙的道謝,看得韓衝心里發毛:「你……謝玉!」
他又往後退了幾步,冷笑道:「你不過是皇帝的養的一條狗,他不顧及你的名聲就算了,還要建立西廠跟你分權,你何必為他賣命?」
「……」
「你自己想想,這種小人值得嗎?」
盛長寧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謝玉倒是不介意:「狗嘛,原本就是看家護院的,若是連主人都護不好,豈不枉費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
盛長寧眼神又軟了些,揪著龍袍的手漸漸攥緊。
「你……」
「再說了。」謝玉丟掉拭劍的白布,劍鋒重新挑起:「火銃這種東西只有東廠西廠和錦衣衛可以配,韓統領,不會打算以肉體凡胎在這裡同本督耗吧?」
劍映寒光,眼看就要砍向他的脖頸,韓沖終於慌了,立刻起身奔出了寢殿,差點被門檻絆倒。
身上的冷汗浸透了傷口,渾身神經被牽著疼,逼得他差點暈厥。
可是不行,謝玉是個瘋子,得從別的地方,讓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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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廠衛們很快清理了庭院,夏公公也撐著一張慘白的臉,叫了太監們幫忙。
宮女小心翼翼的走出來,屋裡炭火重新燃起,謝玉才收回劍。
剛想回頭行個禮,就見盛長寧又抓著他的袖子哭起來。
無聲的眼淚凝聚,大顆大顆往下掉:「玉兒……」
謝玉眼神變了變,一句「救駕來遲」卡在喉嚨里,終究是沒說出口。
糾結片刻,乾脆將自己的披風解下,遞給了小皇帝。
盛長寧這才鬆開他,雙手握著披風,蹲在龍椅前的台階上,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耳垂漸漸變得通紅,好半晌,才支支吾吾的憋出一句:「對不起……」
謝玉依然沒說話,聽他道:「太后恨我,她恨我殺了太子,她就是故意羞辱我。」
可偏偏,朝廷的大半老臣都與太后結黨,大多兵權也在那女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