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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落在淡金紋路的龍袍上,熠熠輝芒,耀眼到幾乎要讓人看不清。
方才折騰的有些狠了,霍寒本想扶著人走的,但話到嘴邊,又成了:「臣背陛下。」
話音落,他在謝玉面前慢慢蹲下,任由美人的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起身時,好像萬事萬物都煥了新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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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莫要聽那些老臣的話,莫要納妃,若是有人給你送了美人,也不能瞧。」
謝玉問:「你會吃醋嗎?」
「會,但你身子更要緊。」霍寒提醒他:「還得再喝四個月的藥呢,一副也別落下。」
除了喝藥,霍寒還囑咐了許多事,謝玉心不在焉的聽著,以至於睡夢裡都是他的囑託。
馬車走的不快,在路上歇了三次腳,終於來到了京城。
一股熟悉的家的感覺迎面襲來,馬車經過長街,謝玉探出頭,被無數女子扔了簪花香囊。
直到宮門口,才有一個香囊扔向了謝執。
謝執敏銳的伸手接住,像是在不遠處發現了什麼,當即抬手甩出去,啪——
慕秦從樹上掉了下來,摔得幾分狼狽。
卻是低頭行禮:「陛下,我家主子怕您不記得他的囑託,特意寫了這些。」
謝玉的眼神慢慢落下,謝執覺得煩,奈何還必須走到慕狗身邊,再將那東西拿回來。
啊!窩火!
為了主子,他忍!
謝執不樂意看他,走的也匆忙,卻不想,入宮的時候,發現自己腰間祖傳的玉佩,竟然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字條。
慕秦的字跡。
上面寫:許久不見,來望月樓尋我,我請你吃飯。
握住字條,謝執的眼眸漸漸被怒意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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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謝玉回到寢殿,先將堆積數日的奏摺打開,還沒看幾眼,就聽外面來報:「陛下,魏國公求見。」
魏國公,顧海平的父親,顧斂。
不求見還好,他這一求,謝玉難免想起之前自己去邊關找霍寒,就是他,提供了具體地點!
倒不是說非得懷疑他,只是出發之前,顧斂曾多次以長輩的身份勸誡他:愛一個人就是要懂付出,去吧陛下,若是霍公子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而恰巧,謝玉就在那時候出發了。
剛到邊關,沒遇見霍寒,就被霍贏劫了個正著!
巧合嗎?
那是顧海平的父親,謝玉寧原以為是巧合,於是調整了笑臉,對內侍道:「請進來!」
「是。」太監細細的聲音落下,門外,一身官袍的顧斂便一步一步邁到了他面前。
立定的第一瞬,立即俯身行禮:「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世伯請起。」
謝玉叫人給他搬了椅子,沏上茶,便聽那老男人道:「陛下此趟走的兇險,能回來便好,臣還聽到了些意外收穫。」
謝玉眼眸一凌:「願聞其詳。」
顧斂:「陛下走後,大梁朝廷內亂,大臣們聯名上書一致要求處決公主霍泠。」
「霍贏護著他妹妹,與朝臣作對已有數日。」
「如今,霍泠已經被罵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女,霍贏也成了昏君,整個大梁更是人心惶惶。」
「陛下此去收穫不小,臣聽聞,那霍贏還為你尋遍了全國名醫,治病……」
噠!
終於,謝玉擱下茶盞,聽的顧斂肩膀一顫,果斷閉了嘴。
謝玉張口:「大梁與我大齊世代宿敵,他們過的不好,朕自然開心。」
謝玉調查那些證據,就是為了讓霍泠付出代價。
霍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他自然也不會放過。
「只是……」謝玉道:「朕有些不大明白世伯的意思。」
他的目光高高在上,壓迫著顧斂:「世伯是想說,霍贏喜歡朕,為了朕做到了如今'人人喊打'的地步?」
「還是想說,朕被霍贏收買了,和同先皇一樣,要帶頭叛國?」
最後四個字,謝玉壓的很沉,不怒自威,卻讓顧斂當即跪下去,立馬磕頭道歉:「陛下,臣絕無此意,臣只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想同您講,絕沒說過……」
「玉兒!」話音未落,大門「嘩啦」一聲被推開。
多日不見的顧海平立在門外,滿眼的擔憂。
殿內一下子安靜下來,顧海平合上殿門邁進去,里里外外看了幾眼,有些不理解:「爹,你跪著幹嘛?玉兒……這……」
「放肆!」一道呵斥倏然響起。
明明是帝王寢宮,但謝玉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斂便先教訓起了兒子:「見陛下不跪?你要做什麼?」
「顧海平,你多大的權力啊?你想反了?!」
「啊?不是啊爹。」顧海平理解不了父親忽然的變化,糾結片刻,只好跪下向謝玉行禮。
行完禮,又聽自己爹在不停的跟謝玉道歉。
顧海平一顆心砰砰懸起來,聽的一頭霧水,正不知該怎麼插話,就聽謝玉道:「罷了,起身吧,是朕不好,近來精神欠佳,有些敏感了。」
「是。」顧斂這才顫顫巍巍的起身,拉住顧海平便往外走。
顧海平不走,他便只一甩袖,自己憤憤遠去。
一出宮門,看到那跟著自己的幕僚,顧斂張口便罵:「少爺怎麼去了?你怎麼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