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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望月……
顧海平皺眉:他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京城那麼多眠花宿柳的場子,就非得去望月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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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眉心漸收,不自覺鎖成了一個「川」字,但為了至交,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剛發過誓不去的啊啊啊!
而且,他家玉兒不知著了什麼魔,竟然將望月樓唱過虞姬的戲子聚集到了一起,選妃似的一一略過,只要是打眼看的過去的,全部贖身收回府邸。
卻獨獨略過了易容的霍寒。
即便他易了三次容,跑出來三次。
「……」
一側,顧海平雙手捧著一杯茶,目光呆滯,連連搖頭。
——這麼玩下去,玉兒會不會生病啊?
周圍罩了一圈人,有小廝端了桃花酥過來,特意將盤子推得離謝玉近了些。
軟軟的餅子,內里含著糖心,是九千歲最愛的點心。
目光不自覺被吸引過去,謝玉眼眸下壓,隨手拿起一塊,咬一口,就有字條露了出來。
天生的警覺讓他立刻收回,趁著無人注意,瞧了一眼手心——今夜戌時一品居。
字跡陌生,是……有什麼新勢力邀約嗎?
緩緩收回手,謝玉將字條攥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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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下午,謝玉讓謝執帶一百暗衛包圍了一品居,天剛擦黑,就出現在一品居外,被引路的店小二帶到了頂層,天字一號房。
不清楚對方想做什麼,謝玉特意靠在欄杆上,隔著窗子,看了眼遠處的謝執,才決心推開門。
入目卻是……
合著白衣的霍寒!
他今日束了馬尾,銀冠高聳,墨髮及腰,將那雙鋒利的鳳眸也襯出了幾分撩人的溫和。
姿態十分愜意,只守著屋中一方暖爐,坐在氍毹上,手中雕花酒盞傾斜,喝酒的時候,會有酒液不小心滑出來,掛在喉結上,沉入萬千美景,搖搖晃晃。
謝玉以前最喜歡這種場景,總會忍不住奔過去,主動吻上他。
把人親熱了,再不負責的來上一句:「只是想喝酒,你在誤會什麼?」
所以,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霍寒就很喜歡在喝酒的時候,故意灑出來一點。
尤其是當著他的面。
而且,他這身打扮,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
咯噔——
心跳漏了一拍,謝玉別開眼,沒多少好臉色,合上門才道:「約我來這兒做什麼?」
霍寒擱下酒杯,隨意擦去喉結上的酒,問:「我手上功夫怎麼樣?沒退步吧?」
喉結微動,謝玉稍稍提了一口氣,試探道:「討賞?」
霍寒凝視的越發認真。
謝玉避無可避,乾脆走過去,坐在了他對面:「不知望月樓如何開價?」
說話時,他的眉心輕擰著,明明是煩躁的態度,耳根卻不明顯的紅起來。
霍寒心情稍微放鬆了些——他喜歡看這種反應,能讓他覺得,花了七年才能重新擁抱的玉兒,沒有離他那麼遠。
他緩緩抬手,伸出兩根手指。
謝玉試探:「二十兩?」
霍寒不置可否,謝玉便隨手拿出了腰間的錢袋子,數了數:「不到十多兩,就這些吧。」
頓了頓,又幾分客觀的評價道:「……畢竟你也退步了。」
話落,起身就要走,但霍寒攔住了他,說什麼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想跟他坐坐。
「……」
謝玉其實不想坐。
他來這裡,是看那張字條上的字跡張揚跋扈,有些像江湖人士的風格。
不知是不是有什麼新勢力對準了自己,才做了萬全的準備,過來試探。
而且,白天「選妃」的時候已經氣過他了,按照「氣完人就跑」的原則,不該再跟他多呆。
可……他還是鬼使神差的坐下,菜還是端了上來。
霍寒就像是一座天生的囚籠,只要出現,就能輕而易舉的困住他。
其實,當年逃離南梁皇宮之後,謝玉找過霍寒。
他想見他,想聽他親口解釋所有的一切,但等他傷完全好之後,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
七年尋不見一點蹤跡。
為什麼消失了呢?
為什麼不回來找他?
他病的明明很嚴重,為什麼在他最難受的時候,連個面都不露呢?
太多的問題湧上喉頭,謝玉雙手逐漸扣緊,聽耳側,小二上菜時說了一句「涼拌苦菊」,「不……」
他呢喃道:「不要苦菊。」
「嗯?」對面的霍寒輕輕出聲,似乎有些不理解。
玉兒以前明明……
「不喜歡了。」謝玉又重複了一遍:「不喜歡了,苦的舌尖發麻。」
「好,不要了。」霍寒揮手,示意小二離開。
喧鬧的上菜聲結束,室內重新恢復了安靜,憋的人快要窒息。
不過幸好,霍寒在不停的往他碗裡夾菜,告訴他:「這都是按你以前口味點的,要是哪兒不喜歡了,記得跟我說。」
溫厚的聲音在耳廓迴響,甚至開始介紹起了每道菜的做法,不厭其煩的問他還喜不喜歡。
謝玉張了張口,剛想問些什麼,就聽對方忽然道:「其實,我剛才的意思是兩萬次一文。」
「……???」
「錢給太多了。」霍寒對著他笑,看他眼角紅紅的,又忍不住伸手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