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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滿懷希望的出去放。
但,燈沒放出去,就被南梁公主霍泠看到。
他被打了,奴才們說,公主最討厭北齊的花燈節,尤其討厭燈。
然後,他小心翼翼做了好幾日,護了好幾日的燈,就這麼被踩碎了。
他沒跟霍寒說過,總想著有機會逃出去再同他講,但……一等就是七年。
嗒——
一滴墨落在燈籠上,正好掩住了那個「命」字,謝玉生怕是不好的兆頭,慌忙用衣袖去擦,可是,還是擦不乾淨。
心情漸落,謝玉的情緒也慢慢沉下來,正在難過,卻忽見身邊卻亮起了十幾盞螢火蟲花燈。
比陸無恙的做工好上數倍,上面寫——
玉兒天天開心。
玉兒永遠好看。
玉兒長命百歲……
謝玉恍然,立在原地,怔了好大一會兒,回頭時,才發覺霍寒立在他身後。
是……錯覺嗎?
霍寒唇色也不大正常,是不是塗胭脂了?
霍寒不說話,謝玉便忍不住回身,手漸漸撫上對方的唇。
他緩緩張口,原本想問一句「唇上是什麼」,脫口,卻將南梁做燈的故事,和盤托出。
然後他看見,霍寒的目光黯下來,萬千明燈都照不亮。
可他就是想問,想問一問:「霍寒,如果當時你能看到我放的燈,能不能對我稍微好一些?」
「哪怕,不要挑我發燒的時候給我一劍……」
他一字一句的問著,他的聲音在發抖,眼神在發抖,然後他看見,霍寒的眼睛變得通紅,唇也在不停抖。
半晌,對面的男子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卻是:「唔……」
唇忽然被封,謝玉身體一傾,毫無徵兆的被霍寒制住雙手,壓在了長亭石桌上。
霍寒的手好涼,比冬日的石桌還涼,吻卻很烈,一路從唇角蔓延至脖頸,甚至咬開前襟,覆上鎖骨。
緊接著,衣帶滑落,被抵上的那一刻,謝玉不自覺一顫。
冬季很冷,他們抱在一起,卻像是過分燙手的火爐。
岸邊有風捲來,很快,霍寒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幾下合上他的衣服,抬手便將他抱起來,快速回瞭望月樓客房。
謝玉的理智稍微清醒,他原本以為,霍寒是心疼他,會將他放在椅子上,再解釋兩句什麼。
但是,不等他反應,整個人便被扔在了軟乎乎的榻上。
還沒反應過來,衣裳又一次被輕車熟路的扯開……
第044章 這般捨不得我?
屋裡燃了炭火,不至於冷,但長袍落地時,謝玉還是感受到了分明的涼。
他的手打了個顫,眼看著霍寒的吻落在鎖骨,一點一點掠過腹肌,停在疤痕處,輾轉留戀。
不一會兒,便彎下雙膝,跪在了他腰骨兩側,將他往上帶了帶。
直到這時,謝玉才反應過來,他開始掙扎,但雙手很快就被霍寒單只手剪在頭頂,只能任由他的吻攀上脖頸,好半晌,才喃喃出一句:「乖……」
乖?乖他娘個大頭鬼!
謝玉動了動裡衣,不一會兒,一小片暗器鑽到了手心,他咬牙,原本想提醒霍寒,「再不放手這東西就彈你脖子上」。
可……
霍寒輕輕捧起了他的臉,瞳仁漸漸變得清明,吻上他的眼尾。
吻去了那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委屈而泛起的淚。
霍寒似乎依舊沒有好多少。
他的手燙的嚇人,呼吸也重,眼底像是燎了一團火,看上去不可能停下,卻是用能說話的空檔,輕輕哄他:「不怕……」
謝玉的手在發抖,半晌,刷——
他的暗器射出去,一下割斷了束著床帷的細繩,帷帳落下,哽咽輕盈。
.
不知過了多久,月色漸移,一隻手無力的探出帷帳,手背朝上,指尖泛紅,像是要逃跑。
但很快,便被另一隻更大的手握住,完全壓制。
霍寒的房間在望月樓的西北角,這裡鮮少有人留宿,即便有哭聲,也是隔音不好的房間裡,間雜著傳出。
而今夜,在這裡的所有人都不敢想,有一道聲音,來自那殺人如麻的「活閻王」……
.
玉兒,玉兒,玉兒……
這個稱呼,幾乎在耳邊繞了一整夜,每一句都能與一個畫面清晰相對,謝玉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睡著的,還是暈過去的。
只知道,驚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中天。
他看見霍寒走了進來,手裡有飯,神色與昨夜判若兩人,活像只吃飽喝足的狼。
原本就沒多少的耐心一下子消磨乾淨,謝玉想走,卻發現,自己的衣裳不見了。
昨夜明明丟在地上的……
罷了!
他坐起來,乾脆利落的扯了榻邊,霍寒的一件外袍,果決起身。
奈何雙腿一軟,膝蓋微疼,小腹也跟著發酸,一步還沒邁出去,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前傾,落進了對方懷裡。
霍寒單只手攬住他,很巧妙的讓他靠在了自己肩膀上,同時,另一隻手緩緩落下,去按他的腰。
力道和位置,都極合適。
謝玉微微眯了下眼,力氣比方才更小了。
銅鏡就擱在桌上,謝玉正好面對鏡子,這才發覺自己的眼睛微微腫了,眼圈泛紅,脖頸上的吻痕,多到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