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看起來有很大不同,又好像……與以往無異。
謝玉愣了一下,猝不及防間,沒穿好的衣裳和滿身痕跡,落入了對方眼底。
「……」
眼神變了變,謝玉便像是沒看見他一般,從容的系上衣襟,穿好靴子往外走。
「督主!」
謝玉的腳步頓住,因為霍寒叫了他,他明明不想停,卻會不自覺心顫。
就好像剛來時,他明明不準備沾酒,卻因為一個「虞姬」,喝的爛醉。
他轉過頭,看見霍寒把托盤擱在桌上,利落的收拾著:「聽聞你這兩年身子不好,做了些養身的粥,吃一些再去忙吧。」
語氣如常,透著關切,就好像他們是闊別多年的老友……
謝玉的身子有些僵,立在大門口一動不動,風吹的有些冷了,背上卻豁然多出一件大氅。
寬闊的大掌落在肩膀上,身側的聲音還在繼續:「怎麼又瘦了?」
「外面下雪了,真要走的話,披件衣裳也好。」
謝玉沒有動,霍寒微微鬆了口氣,立在身側,繼續幫他系帶子。
他的頭垂的有些低,說話的時候,氣息便不明顯的噴灑在謝玉耳垂上:「我特意找人做的,可能有點重,但很暖和,你回家之後可以再解……」
剩餘的話,謝玉沒聽清,入耳的只剩自己的心跳。
靠的太近了……
好像兩隻眼睛都只容得下他,瞧不清風霜雨雪……
謝玉的手有些抖,卻還是慢慢抬起,沒過多久,砰——
話未說完,霍寒的身體被猛然甩開,直接撞上了身後的木架。
玉勢連同勉鈴一起落下,叮叮噹噹砸了一身。
霍寒咳了一聲,抬起眼皮。
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
剛才掉下來的器具劃傷了手,有血自指腹處慢慢浸出。
男子盯了一會兒手指,不知怎麼的,就忽然卸下了所有偽裝,愣神又可憐的呢喃出聲:「玉兒……」
久違的稱呼,他喊:「玉兒,我見血了……」
腳步倏然頓住,謝玉心臟一緊,幾乎下意識的回身。
霍寒眼底亮起光暈,眼巴巴的抬起頭,祈禱著,期盼著……
可,謝玉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的,只有一句話:「霍寒,今日酒後失態是我之過,我向你道歉,日後……別再聯繫了。」
砰——
大門摔上,室內的光線也隨之變暗。
霍寒停在原地,緩緩將那滲血的手指攥進掌心,呼吸聲放的很輕。
良久,他像是忽然想明了什麼,短促的笑了一聲,眸光重新亮起,充盈著志在必得的占有欲。
——我的玉兒啊。
——新的故事,開始了。
第003章 雪天路滑,小心溺水啊~
正值冬季,外面的雪下大了,白茫茫的一片,容易讓人腦子也跟著空白。
七年了,謝玉不是沒想過再見面的場景,想著要怎麼將他關起來,鎖鏈拷上脖子,折磨他凌辱他……
當然,最大的可能,是沉默走過,就當沒遇見。
卻從沒想過,一見面就被那傢伙給……
娘的!
謝玉忍住罵人的衝動,招招手,陰著臉叫了輛馬車。
車夫不敢得罪這位「活閻王」,快馬加鞭的將人送回了府邸,甚至連錢都沒敢要,就顫抖的抽著馬鞭,逃命似的跑遠。
那模樣看起來,像是要把馬抽死。
「誒……」
謝玉掏錢的手就這麼卡在半空,送出去也不是,收回也不是,被冬日的冷風一吹,淒涼又尷尬。
而且回來的時候,馬跑的太快了,甫一落地,胃裡的噁心就翻江倒海的滾上來。
謝玉一把扶住門前的石獅子,連酒帶著早上吃的飯,一併吐了個乾淨。
再站直的時候,眩暈的腦袋裡只剩下四個大字——流年不利。
今早上朝,太后剛頒布「辱母者殺無赦」的例法,他的奶娘柳氏就聯合政敵,一起污衊他辱母。
本來心情就不好,好不容易脫身去望月樓聽戲,又被舊情人給睡——
謝玉深吸一口氣:這都他娘的什麼命?
身上的大氅沒有脫,九千歲慢慢抬起頭,遲鈍的想:回頭定要找欽天監查查黃曆,看他今日是不是與命運犯沖,不宜出門?
不,不對!
一咬牙,謝玉甩手將大氅丟在地上,泄憤似的踩了幾腳。
——他應該直接畫幾張霍寒的小人兒貼在門口,昭告世間的霉運,他已經夠倒霉了,不要再來找他了!
捏了捏眉心,謝玉頭疼的入了府。
貼身近衛謝執早就守在了門口,一見他回來,便立馬圍了上去:「主子,怎麼才回來,來請脈的太醫等了好久……」
「誒呦~,玉兒,你可算回來了,怎麼一天都見不著人影啊?可擔心死娘了!」
忽然,話音被截。
謝執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擋在了身後。
柳氏自知早朝沒有扳倒謝玉,還得繼續討好人,便愈發殷勤起來:「玉兒,臉色怎麼這麼差?快進來,讓娘好好看看~~」
說著,就要去拉那隻清瘦的,被凍到微微泛紅的手。
卻不想,還沒碰到,就被謝玉巧妙的躲開。
伸出去的手一下子懸在了半空,柳氏攥了個寂寞,多少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