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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臉頓時泛起了尷尬的白。
她瞧見,霍寒緊貼著謝玉站著,一隻手蜿蜒向上,慢慢扣住了九千歲脆弱的脖頸,小麥色的大掌覆在雪白的細頸上,完全掌控,危險摩挲:「我不好看嗎?」
霍寒低著頭,像是爭寵的后妃:「昨夜裡侍奉的你不滿意了?」
謝玉的眼底多了幾分神采,吊兒郎當的笑:「你好高,我想親都夠不著……」
「那無妨,去榻上便能夠得著了,同女子接吻,哪有同我吻有趣。」霍寒擁著謝玉,幽深莫測的眼盯上那女子,微微一笑:「你要一起瞧瞧嗎?」
「不……不了……」
那女子被霍寒嚇得不輕,直覺再瞧,小命都得折在這兒,便慌忙蹦著跳出了門。
出門的一瞬間,身後大門再次被內力合緊,幾點曖昧聲起,衣料摩挲。
女子第一次見這陣仗,亂的厲害,慌忙求其他下人解了衣裳,跑去向李潛告狀:「大齊人人皆知,督主好男風,他與他帶來的男子早已兩情相知,大人又何必為難於我?」
「好男風啊。」李潛有些發愁,習慣性的摸著自己油亮的小鬍子:「真他不喜女子,哪裡能生兒子?」
「……李家的香火可怎麼辦?」
「玉兒啊。」李潛喃喃著:「定是叫旁人教壞了,回頭我去勸。」
「算了,你也別哭了。」
女子聞言,眼淚掉的越發凶,李潛便越發不忍起來,眉心皺紋凸起,生生擰成一個「川」字。
乾脆自己站起來,將女子摟進懷裡:「誒呦,美人,別哭了,整個許州就屬你最美,你可是我千辛萬苦尋來的寶貝啊。」
他抬手,慢慢為美人拭淚:「若不是要留給玉兒,我恨不得現在就將你……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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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霍寒也玩的花。
他今日不知又抽什麼瘋,竟是將謝玉帶出了院子,雙手懸在鞦韆上,帶著他一起晃啊晃。
謝玉像只無法適應新環境的小貓,中途,只要霍寒微微一鬆手,謝玉的腿便能收的更緊,救命稻草似的,盤著霍寒的腰。
天要下雨了,陰沉沉的,沒有月光。
四周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那隱忍的哭聲便更加撥人心弦。
草叢裡有螞蟻著急搬家,忽然,啪嗒——
一滴水落在身上,小螞蟻瞬間亂作一團,不知道這雨,為什麼提前下了。
過不久,霍寒將謝玉抱回房間沐浴。
水聲潺潺,後半夜,嘩啦——
浴桶壞了。
陰雨天總是給人一種夜還很長的錯覺,謝玉躺在榻上,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力氣。
他的視線模糊,迷離的眼睛通紅,好不容易恢復焦距,便見身邊,霍寒又靠了過來。
「不要……」
謝玉嗓子啞的厲害,微弱拒絕:「不要……」
可,對方依舊不溫柔的攬過他的腰,拽在身下。
謝玉抬手,抵住男子的胸膛,聲音直打顫:「霍寒,我不想……別唔……」
可,那點微末的小力氣根本不足以阻止對方。
很快,他的唇又被封住。
霍寒吻的也不溫柔,謝玉的情緒紛亂,既空白又崩潰,這些無名的情緒交纏在一起,疊加,吞噬,迫於臨界點,最後,啪——
悶了兩個月的情緒終於突破了那一層麻木的表皮,徹底爆發。
霍寒不僅挨了一巴掌,還被人一腳踹下了榻。
第093章 舅舅?
連續兩月,謝玉那一雙木木無神的眼睛,終於在這一刻有了光亮,有了明顯的情緒變化。
可……他的臉色卻不大好。
「我說不要了!」
謝玉的嗓音嘶啞,質問的盯著地上的男子:「我會疼,我不要了……」
說話時,他的手擱在硬枕之下,白皙的手背被壓的通紅,其上青筋暴起,卻是很輕很輕的,握著一個東西。
——是一支鳳釵。
摸起來的形狀,與畫像上,母親頭上戴的那一支極其相似,連鳳頭上那一株紅寶石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謝玉像是找到了什麼珍寶,情怯的仔細摩挲。
很少有人知道,他母親,是先帝的貴妃。
只是當年,母家被人污衊,冠上了通敵叛國的帽子,九族連誅,無一生還。
他的母親當時還懷著他,宮縮來襲,陣痛簌簌。
女子便拖著這般的身子,光著腳,一口氣跑出了二十里,她倒在城郊的草地里,大雨傾盆,和她身下的血混為一體,澆築著疼痛。
她咬著自己被泥濘染髒的衣裳,獨自生下了未足月的孩子,幸得謝侯爺相救,孩子終於才被抱到了謝家,取名,謝玉。
言念君子,溫潤如玉。
二十七年,謝玉終於成功的活的跟這八個字……毫不沾邊。
他研磨著那支鳳釵,意識到有人站在了門口,便主動將釵子拿了起來,越發認真的端詳。
扣扣扣——
大門拍響,李潛的聲音隨之傳來:「督主,早上了,可要一同用膳啊?」
「要……」謝玉的嗓子啞,發聲有些困難,清了清幾下才道:「等我!」
他努力坐好,先是運轉了體內微末的內力,讓自己的四肢沒那麼軟,這才起身,很慢很慢的穿好靴子。
可,他站好的第一時間,並沒有率先洗漱,而是一把拽了床頭束著帷帳的細繩,低下頭,兩三下捆住了霍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