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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白的唇被他咬住,不過多久便變得殷紅。
霍寒怕他咬傷自己,便低頭,主動去吻他的唇。
謝玉的氣息紛亂,全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提不起,像是一隻任人欺凌,卻無力反抗的病貓。
霍寒疼他,只一次便作罷,正要出去,卻見謝玉雙腿合攏,夾他的腰夾的更緊了。
外面刀光劍影,謝玉似乎在怕。
他雙手環著霍寒的脖頸,縮在他懷裡。
不知是在躲避外界,還是想表達久違的思念。
片刻後,霍寒終於伸手,將他抱了個滿懷:「嬌嬌啊……」
「不走……」謝玉的聲音虛浮,求救的似的在他耳邊喃著:「勾你,勾你……我勾你……你陪陪我……」
見不到謝玉的這半年,霍寒每天都會買通各種各樣的人,想辦法將食譜,糖,或是避藥的方法送進去。
可……他的玉兒還是瘦了好多,現在抱著都有些硌手,得廢多少力氣才能養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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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會宮宴上出了大事,逍遙王謀反,公然領兵刺殺皇帝,而與此同時,民間的所有流言蜚語,一瞬間爆發——
盛長寧為奪皇位,殺死了自己所有的兄弟。
盛長寧為鞏固皇位,搶了逍遙王唯一的王妃,囚在皇宮。
盛長寧先向謝玉表白,為保名聲,卻果斷讓謝玉承擔一切,將謝玉貶到了東廠。
等等等等……
「總之,一切都亂了套。」盛長寧注意不到這裡,霍寒也難得借著公務來拜訪謝玉。
霍寒帶了橘子,一邊給他剝一邊說:「就是前段時間,一直未曾證實的流言,隨著逍遙王的入獄全部得到了證實。」
「外面的人都在罵,罵盛長寧篡改稅法,增加徭役,過分集權導致邊關不穩,百姓苦不堪言。」
「大家不但沒罵逍遙王,反而都在擁護他。」
「盛長寧都快氣死了,他想殺逍遙王,但是,沒辦法,逍遙王有免死金牌,他動不了,據說昨日已經氣的吐了血。」
直到現在,謝玉始終沒跟霍寒說自己到底有沒有失憶,即便有了上次的交歡,他對誰的神色依然都是這樣疏離,淡淡的。
像是一汪水,用火也燒不熱。
霍寒來同他講這些,原本是想讓他開心,但謝玉卻沒給絲毫的反應。
不!不是生病的那種沒反應,是……謝玉對這些事根本就不驚訝,像是……
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終於,霍寒眉頭微擰:「你做的?」
謝玉終於起身,乖貓貓一般從他手上咬走了剝好的橘子,而後,給他倒了壺茶。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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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的局勢繼續亂著,沒過幾日,忽出一瘋漢在街上亂跑,大喊著:「皇上謀反!皇上謀反啦!大齊完啦!」
鬧得人心惶惶。
然後,謝玉就安排了一個自己信任的江湖人士,偷走了盛長寧傳給霍贏的密信。
那封信是盛長寧寫給霍贏的,他為了奪權,把邊疆布防圖主動給了霍贏,讓霍贏來攻打自己的國家。
當然,這是盛長寧在太后沒死之前的計劃。
太后死了,他現在已經跟霍贏翻臉了,卻不想,這封信被曝了出來。
天下人大喊「皇上謀反」,盛長寧氣的心口絞痛,幾天幾夜睡不著。
再加上謝玉之前給他下的「蝕心蠱」結連發作,沒過幾日,竟是面黃肌瘦,頭髮全愁成了白色。
盛長寧氣急攻心,兩頰凹陷,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吐血,即便如此,還要半夜將謝玉召入皇宮,讓他去追回那封信。
謝玉依舊畢恭畢敬,表面應「是」,背地裡卻是什麼都沒做,只放了一隊人馬出去,裝裝樣子,便獨自去瞭望月樓頂喝酒。
東風凜冽,烈酒入喉,九千歲望著這座安靜的皇城,漸漸綻開了一個絢爛的笑。
——沒錯,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半年期間,他借著失憶的由頭,讓盛長寧放鬆警惕,只信任他,甚至為他,殺死了杜貴妃一家。
等到一入朝,他便聯繫逍遙王,讓他把盛長寧的所有惡行散播到民間,而後,舉兵謀反。
逍遙王有一塊免死金牌,是先帝贈的,殺逍遙王等於不敬先皇。
盛長寧不敢動逍遙王,更不敢殺他,被害這種地步,也只能默默吞下這個啞巴虧。
而且,這半年,盛長寧用了不少江湖人士做親衛,有好幾個,都是謝玉的親信。
謝玉先讓人假扮瘋漢,在街上亂喊,再讓親信偷到盛長寧和霍贏聯合的秘密。
如此宣揚出去,弄得朝堂江湖到處都是反對之聲。
他離那把龍椅……就差最後一步了。
不過一會兒,酒罈見底,謝玉喝的有些醉了。
他抬起手,想豪情萬丈的再喝一口,無奈身子實在太差,不一會兒,酒罈脫手而出。
謝玉慌忙坐起來,眼神有些懵,沒有抓住酒罈。
於是,他坐的更乖了。
謝玉曲膝坐好,一隻手扶著冰涼的瓦片,探頭往下看了看,卻始終沒聽到酒壺落地的聲音。
正想不明白,忽見有人影躍上房頂,把酒壺送到了他手裡,清冽的命令自一側響起:「自己抱著。」
「哦。」
謝玉應了一聲,晃晃裡面還有酒,抬起手對著霍寒:「請你喝,朕的勝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