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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幻覺嗎?
他想:駙馬給他開的藥很有效,已經有三年沒瞧見過霍寒的幻覺了。
真是盼著他來,又盼著他不要來。
謝玉輕舒一口氣,捏了捏眉心坐直,剛想下榻,就發現了擱在床頭的小黃魚。
紙條上,全是熟悉的字跡。
!!!
霍寒真的來過?
完了!
謝玉怔住,涼氣不自覺入唇。
昨夜的種種狀況一幀接一幀的闖入腦海——丟人丟大了!
還喝清粥,喝什麼亂七八糟的粥!
謝玉拒絕聽話,甚至抬起手想把那盤小黃魚也打碎,可那味道……又實在誘人。
他這幾年的食慾越發不振,真打碎了,怕是連早飯也吃不成了。
玉指扣在盤邊,終於,謝玉輕嘆了一口氣:「來人,備粥。」
外面新起的小廝應了一聲,剛準備走,就又聽九千歲叫了一聲:「素粥!」
「是。」
直到那小廝跑遠,霍寒才笑了一下,放心離開。
.
回到望月樓,霍寒還沒進屋,就被慕秦截了個正著。
男子握著一方錦盒,抬手遞上去:「主子,前些日子定的耳墜做好了,與那隻白玉耳墜款式一樣,不過換成了紅玉。」
「嗯。」霍寒接過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又問:「之前那個書店,出的話本周邊玩偶開始賣了嗎?」
「沒。」慕秦回:「在等主子示下。」
「今日便可開始了,記住,一定要在九千歲的必經之路上售賣。」
慕秦實在看不懂自家主子有病的操作,只道:「是,還有……」
「之前顧海平顧大人夜宿望月樓,基本都被抬回去的。職責疏忽,導致遲景瑞買通了大理寺的獄卒,沒有照常挨板子,還在牢里舒舒服服的喝酒,三日後便要出獄了。」
「督主精神不濟,若是聽到這消息……」
「使銀子?」
霍寒反應了一下,道:「咱們也使,尋個由頭,三倍給我打回去,再想辦法偷偷泄露給玉兒。」
「額……那個……」慕秦問:「主子心意,何不自己說?」
霍寒輕「嘖」一聲,轉身道:「我得隱忍不發,由你們說出口,才顯得用心良苦啊。」
「……」
話落,有病的主子便進屋忙活起來。
似乎……心情還不錯。
「…………」
慕秦:所以,我也是你們調情的一環嗎?
「唉。」慕秦搖了搖頭,帶著任務遠去,瞧著那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遲景瑞,不住嘆息。
前段時間,他剛看了個話本,寫的是什麼「追妻火葬場」,大概是指男子惹了心愛之人生氣,要歷盡千辛萬苦追回來,期間艱辛,令人咋舌。
他家主子倒好。
追己妻,葬他人,嘶……
.
望月樓,霍寒早早便在屋裡擺好了針和藥,甚至拿了各式各樣的盒子放在一側,想著玉兒若是不來,他便自己帶著東西上門。
可……
他焚了一屋子的香,等到暮色降臨,也沒等來自己想見的人。
輕舒一口氣,霍寒站起身,正準備提包收拾,就發現,門外有腳步聲紛亂傳來,身影攢動。
似乎有誰將姍姍來遲的謝玉,堵在了樓梯上,舉止輕浮。
第027章 嬌嬌玉兒,咬狗耳朵
霍寒慌忙出門。
視線恢復的一瞬間,就看見那背對著他,企圖對謝玉用強的男子,子孫根斷在了地上。
九千歲手中的刀片浸著血,速度之快,連疼痛和尖叫都附帶著被延遲。
寂靜過後,「啊啊啊啊啊啊——」
男子後知後覺的喊出聲,原本想罵一句,但酒醒之後,看清謝玉的一瞬間,當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嘴唇都跟著泛了白。
霍寒略急的動作一頓,看清狀況後,便有些愜意的靠在了門口,一副正宮看小三的睥睨姿態。
扶手邊,謝玉丟掉手心的暗器,眸色暗垂,目光透出明顯的厭惡。
厭惡之中似有殺意閃動,像是在透過那可憐的男子,恨著另外的什麼。
那眼神……
咯噔!
那眼神不知怎麼的,就看的霍寒心臟一緊,腦中浮現出一閃而過的畫面——
那似乎是個牢房。
一堆骯髒的稻草里,他的玉兒渾身帶傷,卻還是拿了一條桔梗,準備當武器,似乎想刺破什麼?
……刺破……什麼呢?
他擰眉,試圖去回想更多,但偏偏腦袋一陣接一陣的疼,不允許他繼續探索。
「翰林院編修。」謝玉的聲音自一側傳來,含著隱約的怒,似乎斷了人的後半生,仍覺不解氣:「不過是個七品小芝麻,你的膽子,倒是比官職大不少。」
「督……督主……」男子終於反應了過來,忍著疼緩緩向前爬,似乎想伸手去拽謝玉的衣擺:「下官一時糊塗,還請督主饒命,饒……啊啊啊!」
話未說完,後背忽然被踹了一腳,男子的身體直接撞破護欄,落到了一樓,摔的不省人事。
謝玉嫌惡的讓了讓,手上被遞了一方沾濕的絲帕,他隨意擦了擦,瞧了眼霍寒,又將絲帕丟到了樓下。
確定那帕子落在了男子頭上,遮住那張可憎的臉,才滿意的收斂神色,擺手驅散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