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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再熟悉不過,卻又仿佛是情竇初開的小情侶。
容錦紅了紅臉,小聲道:「等明日將這裙子繡完,我就向夫人告假,歇上兩日。」
沈裕道:「恰好也到了休沐日,聽人說,西林禪寺的早梅開了。」
容錦會意,又有些好奇,誰會在沈裕面前說這些閒話?
沈裕看出她的心思,欲蓋彌彰地咳了聲:「在朝房之中,聽他們閒聊時提起的。」
絕口不提是自己先問了公孫玘,京中有何處好去?
容錦拖長聲音「哦」了聲,想起另一樁事,倒是沒再追問下去,只道:「聽夫人的意思,若那花鳥裙能討長公主歡心,似乎想將我一併引薦給她。」
若沒有沈裕這層關係,這倒確實是樁好事,不知多少人求之不得。
畢竟若能憑著繡工入長公主的眼,必能聲名鵲起,身價也會水漲船高。
可有沈裕在,就少不得得多想了。
雖說一直有長公主與聖上不睦的傳言,但兩位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容錦自己也拿捏不准該不該迴避。
「無需顧忌,想去只管去就是。」沈裕慢條斯理地剝開一粒堅果,送到她唇邊。
容錦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含糊不清地問:「長公主與聖上既是親姐弟,為何生疏?」
「皇家哪有什麼手足情分?」沈裕言辭譏誚,卻又因手中剝著的堅果顯得平易近人不少,「昔年,秦太后為了拉攏朝臣,逼著長公主嫁給楚氏……」
長公主那時原有心儀之人,被迫下嫁楚氏,心中自是委屈。
好在駙馬雖是武將出身,行事糙了些,但對公主十分喜愛,視作珍寶,朝夕相處之間漸漸生了情愫。
事情若到此為止,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可偏偏到後來新帝登基前,楚氏族中有人與先太子餘孽勾結,意圖謀反,蕭平衍大怒,下令絞殺一干人等。
駙馬雖不在其中,但沒過多久,因酒後縱馬墜亡,英年早逝。
駙馬死得不明不白,長公主疑心到蕭平衍身上,懷疑自己這位親弟弟違背承諾,暗中動了手腳。
逢年過節,宮中給的賞賜總是格外豐厚,但哪怕是太后壽辰,她都未曾再踏入宮中一步。
此事民間雖有流言蜚語,但除了當事之人,怕是沒人比沈裕知曉的更多。
容錦捧著一杯清茶,聽得入神,吃堅果時無意咬了沈裕的指尖,連忙問道:「疼嗎?」
沈裕看著指尖一圈齒痕,輕笑著:「無妨。」
容錦下意識為他吹了吹,又追問道:「那駙馬當年之死,是當今聖上的手筆嗎?」
「無憑無據,誰說得清呢?」沈裕目光一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長公主心有怨恨,也不單單是這一樁事。」
說是一母同胞,可她的親事、她的半輩子,都是蕭平衍登基路上的踏腳石,又怎麼能毫無芥蒂呢?
容錦聽得唏噓不已,回過神,才發現沈裕不知何時已經貼得極近。
呼吸交織,是極曖昧的距離。
容錦猶豫著,雖意動,但也不是十分情願。
沈裕舔了舔齒尖,緩緩道:「我讓人配了藥。」
容錦不解:「什麼?」
「是給男子用的,哪怕同房,也不會有孕的藥。」沈裕說得輕描淡寫。
那夜到了最後關頭,容錦像是反應過來似的,指甲在他肩背留了幾道抓痕,不想要他泄在其中。
第二日,還是讓人煎了藥。
她沒想過成親,自然就更沒想過為他孕育子嗣。
沈裕竭力克制著才沒失態。
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性子並不討喜,只會將容錦越推越遠,思來想去,才琢磨出這麼個法子。
游川聽到這要求時,滿臉驚詫,隨後又樂不可支地笑他,「你也有今日。」
明明是本性兇殘的野獸,卻要小心翼翼地收斂鋒芒,不惜磨了尖利的爪牙,來討取對方的歡心。
轉眼想到自己於繁音而言也是如此,倒笑不出來,歸於一聲嘆息。
「你……」容錦怔怔地看著他,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的的,最後問道,「這藥會對你的身體有礙嗎?」
沈裕吻著她,低笑道:「不會。」
呼吸逐漸急促,解著衣帶的手也透著些急切,像是情|欲使然,又像是旁的什麼。
容錦按著他的手,柔聲道:「別著急。」
腰間繁複的結被沈裕拆亂,就算她自己解的時候也費了些功夫。
容錦仰起頭,吻著他的眉眼,輕聲道:「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你我之間的日子還很長。」
是很長,所以她需要珍而重之地衡量,想清楚才好。
只是這點鄭重落在格外多疑的某人眼中,倒生了誤解,像是她要「始亂終棄」一樣。
纏綿的吻如輕柔的風,沈裕扶著容錦纖細的腰,原本的急切漸漸褪去,由著她擺弄……
第117章
雖約定了西林禪寺賞梅,但時逢巴蜀地動,諸事繁雜,沈裕原定的休沐到底還是沒能成。
容錦並沒放在心上,只叮囑他不可為此耽擱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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