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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裕甚至不願她將精力多分給容綺,恨不得兩人之間再無任何人妨礙,又豈能容忍這些?
只一想,便又改了主意:「罷了。」
他本就不是真心想要什麼孩子,溯其根源,是想要容錦的態度罷了。
容錦看出些端倪,又問:「可還有旁的話?」
沈裕卻不再多言,只是按著她的腰,力氣更重了些。
除卻破碎的喘息,容錦再說不出什麼。
好不容易等到事了,她有氣無力地伏在沈裕肩上,正欲開口,門外卻傳來成英的聲音。
「公子,齊統領來了。」
容錦立時清醒過來,捂了捂發熱的臉頰,催促道:「你快些去吧。」
沈裕輕笑了聲,將她抱回枕榻上,蓋好錦被,這才離了內室。
饒是沈裕,也沒料到齊鉞會來。
兩人早年雖為師兄弟,但近年已經逐漸疏遠,在江南之行、肖望野過世之後,更是哪怕偶然遇著之後的頷首問候都沒了。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齊鉞並非遞了拜帖,從正門光明正大來的。
他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幾乎與濃稠的夜色融為一體,端正的臉上滿是凝重。
相較之下,沈裕就顯得不大像樣了。
寬袍廣袖隨意繫著,長發未曾束冠,只用了根松綠的髮帶繫著,姿態懶散,眼尾微微泛紅,猶帶未曾徹底褪去的□□。
齊鉞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一見沈裕這模樣,忍不住先皺了眉。
他隨肖望野,是個極正派的人,這些年來循規蹈矩,自然看不慣這些。但這回並非為此而來,只能勉強忍了。
沈裕卻笑了起來,緩緩道:「齊統領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他們師兄弟之間已經許久未曾像現在這般了。
只是齊鉞一開口,原本還勉強算是平和的氣氛煙消雲散。
「師父過世之時,你在宣州。」
第126章
更深露重,寒意侵人。
待客廳中只點了三五盞燈,燭火昏黃,映得人神情有些失真,看不真切。
齊鉞問了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後,目不轉睛地盯著沈裕,似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可沈裕並未失態,也未曾驚慌失措。
他端著茶盞,吹散氤氳的熱汽,平靜地點了點頭:「是。」
「有人告訴我,師父過世前,你曾去探望過他。」
沈裕又道:「是。」
他當初聽聞肖望野病重的消息,除夕之夜帶著容錦趕赴宣州,可並沒換來師徒之間冰釋前嫌,反而一腳踩進精心布置的陷阱。
侍衛折了大半,商陸險些喪命,而容錦也在陵川遺失。
是這些年他栽得最厲害的一次。
若不是容錦失而復得,如今就躺在聽竹軒歇息,他怕是未必能坐在這裡,心平氣和地聽人提及此事。
齊鉞本就不是擅言辭的人,又問了兩句,意識到自己在沈裕身上試探不出什麼,索性直截了當道:「師父之死,可與你有關?」
沈裕緩緩捻著指尖,沾染了容錦發上淡淡的桂花香氣,仿佛有些許安神香的功效。
他不疾不徐道:「齊統領原是為此而來。我若說沒有,你信嗎?」
他那時中了毒,強撐到侍衛尋來時,吩咐他們去容錦、商陸一行後,便不省人事。
再醒來時,沈裕曾令人去肖家看過。
但那時肖望野已經撒手人寰,只剩下對此一無所知的師娘。
人死如燈滅,真相究竟如何徹底成了懸案,直至今日,他也不知那匣中藏著的暗器,肖望野是否知情。
只是沒想到,竟還有人能將肖望野的死,扣在他頭上。
沈裕搖頭笑了聲,忽而不想再在此處多留,這種時候,他本該與容錦相擁而眠才對。
「不必拿這話來激我。」齊鉞冷著臉,目光灼灼,「沈行止,你若敢問心無愧地發誓,說師父之死與你絕無半分干係,我便信你。」
沈裕一怔,頗有些意外。
他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掐著指節,正兒八經道:「若肖老將軍之死系我所為,叫我今後無一日安寧,眾叛親離,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齊鉞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兩人自幼相識,拜在肖望野門下習武十餘年,他就算再怎麼看不慣沈裕近年行事,也不信沈裕竟會生出謀害師父的心思。
哪怕封禧言辭鑿鑿,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深夜來此。
他是性情執拗的直臣,但不是蠢人。
「封禧跟在聖上身邊這麼些年,他敢貿然同我提這些,必是得了授意。」齊鉞深深地看了沈裕一眼,「聖上容不得你了。」
沈裕對此倒是毫不意外:「他早就容不下我。只是這些年總有層出不窮的事端,用得到我,才勉強忍了這麼久。」
蕭平衍若是早些下手,沈裕興許還能高看他一眼,可他直到被逼得徹底無路可走,才想著動手,未免晚了些。
就連原本的忠臣,都不再站在他那一邊了。
「我本不該來此的,但……」齊鉞苦笑了聲,沒再說下去,起身道,「只望他日你大權在握,多為黎民眾生著想。」
沈裕卻笑道:「黎民眾生,與我又有何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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