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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專心致志地忙了大半日,身心俱疲,一時並沒什麼胃口,只盛了碗蓮藕排骨湯小口喝著。
沈裕看在眼里,不由得皺了皺眉:「長公主邀你何事?怎麼累得這般疲倦。」
「縫補了件舊衣,」容錦托著腮,閉了閉眼,「那料子雖不是頂麻煩那種,但要修復如初,是得梳理織線經緯,慢工才能出細活。」
她那時隱約猜到長公主的意圖不止於此,但也沒想過敷衍了事,仍舊是認認真真地做完了。
「家中不缺銀錢,無需你這般操勞。」沈裕替她按著額角的穴道,循循道,「你想學刺繡手藝,我可以為你另尋一位尚宮局的繡娘,請到家中,不比那位春夫人差。」
容錦對他的提議不置可否:「說到銀錢,前回我去長公主府時,還得了不少賞賜。可這回長公主知曉了你我之間的關系,興許是想著我不缺銀錢,半點都沒給。」
沈裕將一小塊山楂山藥糕送到她唇邊,啞然失笑:「這麼說來,是我的過錯了。」
容錦與他玩笑:「自然。」
這糕點是容錦在芙蕖鎮時最喜歡那家,臨行前,沈裕專程令人高價買了方子回來。如今別院那位糕點娘子已經做得爐火純青,與記憶中的味道幾乎分毫不差。
她低頭吃了,可沈裕的手卻沒離開,在唇畔流連著:「那,夫人想要我怎麼賠禮道歉?」
像是怕她忘了除夕那夜的承諾,曖昧之際,沈裕總會有意無意地提起這個稱呼。容錦已經從初時的百般不適應,到如今漸漸聽順耳了。
她斟酌著措辭,開口道:「過些時日,顏姐姐就要回來了,屆時我得帶小綺回青廬幾日。」
自打前日從荀朔那裡得了消息,容錦就一直惦記著,尋個合適的機會同沈裕提此事。
沈裕不動聲色地重複:「幾日?」
他就是這麼個性子,無論面上裝得再怎麼正常,心底最深處還是恨不得將容錦系在自己身邊。
「三五日。」容錦無奈說明,又偏過頭在他糾纏不休的指尖咬了下,「婚事都應下了,我還能跑了不成?」
她有顆尖尖的小虎牙,恰咬在指節處,隱隱作痛。
沈裕卻笑了起來:「那就好。」
第123章
上元節這日的宮宴長公主究竟有沒有去,容錦並不知曉,也沒特地打聽。
她答應了沈裕晚間要一起出門賞燈,白日也沒再往繡坊,陪著容綺在家中做了大半日的燈籠。
容綺負責搭竹篾、糊紙,她則負責畫。
那隻八角宮燈做得也有模有樣。
容綺還想著再做一隻玉兔燈,只是折騰半晌也沒能成,垂頭喪氣道:「娘親在時,最會做這個了。」
容錦摸了摸她的鬢髮,將人哄好後,取過竹篾,頗有耐性地自己慢慢琢磨著。
沈裕到時,那隻玉兔燈的骨架已經搭好,初見雛形。容錦專心致志地忙著,聽到一聲低低的咳嗽,才意識到沈裕的到來。
天色已晚,到了掌燈的時辰。
容錦回過神,起身笑道:「是該出門了。」
「不急,」沈裕輕點了下她手背上不知何時沾染的顏料,笑道,「長公主府遣人送了套宮裝過來,說是長樂宮的賞賜,留在她那裡也是白放著積灰,算是先前勞你幫忙的酬謝。」
容錦淨了手,打量著送來的宮裝。
太后娘娘給長公主的賞賜,是由尚宮局技藝頂尖的繡娘們製成,無一處不精巧。其上鑲墜著的珠玉,打眼一看,便知道絕非尋常人家能有。
襦裙的紅色染得極好,並不顯俗艷,像是春來枝頭含苞待放的海棠。
沈裕問:「如何?」
他雖未曾宣之於口,但眼中的期待顯而易見。
容錦很少穿這樣艷麗的衣裳,轉念一想,上元佳節仿佛是該穿些喜慶的顏色。她擦乾手上的水珠,含笑道:「那就煩你再稍待片刻了。」
這宮裝樣式繁複,背後有著好幾根系帶,貴人們身邊有丫鬟服侍,倒是沒什麼妨礙,但想自己穿好少不得得費些功夫。
隔著屏風,隱約可見她姣好的身形,雲遮霧繞的,引人遐想。
沈裕等了片刻:「需要幫忙嗎?」
「這就好。」
容錦終於穿好衣裙時,手臂都酸了,但撫過衣袖上精美的繡紋時,滿是欣賞之意。
尚宮局的繡娘,確實是這天底下最頂尖的一批。她原以為春夫人的繡工已到極致,今日一見這衣裳,才知自己的眼界見識還是淺了。
她打量著衣裙上的刺繡,沈裕則毫不遮掩地打量著她。
容錦相貌生得很好,肌膚如白瓷一般,極襯這海棠紅。
她很少穿這樣繁複華麗的衣裳,卻又不會壓不住,纖腰不盈一握,裙擺隨著步伐微動,像是朵盛放的花,國色天香。
沈裕目光之中難掩驚艷,見容錦在妝檯前坐了,忽而說道:「我來。」
容錦只覺手中一輕,反應過來時,石黛已經在沈裕手中。
雖說沈裕仿佛無所不能,什麼事都能做得很好,但她對此還是將信將疑:「你……會給女子畫眉?」
「從前未曾試過,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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