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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無語兩秒,扭頭問米切爾:「米切爾隊長,你不管管這位獵犬嗎?」
這話是用希里亞語說的,米切爾被問得臉色難看。
雖然名義上她是監管者,但其實她管不住謝寧,如果不是懲戒團長非要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她,她恨不得離獵犬遠遠的。
警告、呵斥顯然沒用,米切爾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兩人。
她抬手捏著耳垂的金環,最後一次警告道:「謝,坐回去。」
謝寧就是叛逆下屬的典型代表,把名義上級的話當做耳旁風,動都沒有動一下。
他貼近謝靈耳畔,輕聲說:「哥,我以為時隔多年,跨越生死,你現在對我應該沒有那麼大的怨恨,就那樣的小事值得你記恨我這麼多年嗎?我們之間的感情難道——」
噗呲!
鍊金頸環內側突然伸出一圈尖刺,扎進他的血肉里,緊接著釋放出強烈的聖光和閃電,順著他的脖頸上下蔓延沖向頭顱和心臟。
謝寧渾身痙攣了一下,臉頰的細微血管都在發光,漆黑眼瞳竄流過細細的電光。
他劇烈喘息,就勢倒進謝靈懷裡,痛苦呻.吟:「我好痛啊,哥,我好痛。」
米切爾愣了下,不由鬆開耳垂金環。
怎麼回事?這種強制手段以前也用過幾次,謝寧的反應根本沒這麼大?。
尤其是上次,他動手殺掉一個本不該殺的人時,在這種魔法效應下,他的動作幾乎沒有停滯,讓她一度懷疑,他已經對頸環的懲罰魔法免疫了。
為什麼現在反應這麼強烈?
謝靈心臟重重一跳。
他此前沒有和獵犬深入接觸過,並不知道獵犬的頸環還有這種作用。
謝寧伏在他懷裡,垂著腦袋,一聲聲地吸氣忍痛,露出一段後頸,殷紅的鮮血正從頸環里溢流出來,溫熱粘稠的血水匯聚成串向下滑落。
「哥……」
他感覺到謝寧的手慌亂間攥住了他的側腰,可能為了忍耐疼痛,手勁非常大?。
「好痛啊……」
「夠了!」謝靈抬起臉,急聲道:「可以了,停止吧。」
米切爾微眯著墨綠色的眼睛,雙手抱臂站在旁邊,冷聲道:「我已經停了。」
「謝,既然知道痛苦,下次就適可而止,不要做會被懲罰的事。」
另一側的幾人看著這一幕,神色各異,沒人說話。
加西亞甚至無聲地勾了勾唇角,幸災樂禍的笑容一閃而過。
啪嗒、啪嗒。
謝寧頸間的血滴落到他哥的掌心,猩紅得觸目驚心。
「哥,看到我這樣?,」他抬起蒼白的臉,虛弱地說:「你的心情是否好一點?會感覺愉快嗎?」
謝靈只感覺心梗,冷冰冰地呵斥:「謝寧,閉嘴。鬆開你的手?,坐回去。」
謝寧閉上眼,臉頰貼著他哥溫暖的胸膛,一動不動。
「謝寧。」謝靈推了推他,見他不動,抬手一抓他的頭髮,將他的臉往後扯,「別裝死,起來。」
謝寧不情不願地睜開眼,仰起臉看著謝靈,致命的咽喉頸部全是血,「叫我小寧。」
「小、寧。」謝靈咬著牙,冷聲:「自己用治癒魔法處理一下,別用這副樣子來討可憐。」
謝寧得寸進尺:「哥給我治。」
「……」謝靈從眼底到唇邊緩緩浮現出笑容,低柔道:「小寧,想讓我給你治啊?你先起來。」
謝寧難得見到他哥露出這樣的好臉色,不由被晃花了眼,鬆開握著他哥側腰的雙手?,乖乖地站起身。
下一秒,凌厲的腿風襲來,直接將他踹倒進身後的座椅里。
「做夢比較快。」
謝靈冷笑補充,乾脆利落地起身,三兩步走到艙門前,轟隆拉開門?,舉步走進駕駛艙,反手拉合艙門?,咔嗒一聲從內鎖上。
語言不通,圍觀這一過程的眾人:「……」
獵犬真是太過分了,欺負得別人連乘客艙都待不下去了。
加西亞:「……」
這張和靈一模一樣的面孔,對別人露出這種噁心的神色,真是非常惹人憎恨。
駕駛艙里,懲戒者正專注地操控飛空艇,身後突然響起這麼大的動靜,驚得手一抖,差點撞到高聳入雲的山峰。
坐在副駕位的懲戒者阿瑟邊回頭邊說話:「隊長,怎麼火氣這麼大?——是你?,你進來幹什麼?」
小型飛空艇的駕駛艙逼仄狹小,謝靈站都站不直,便坐到操控台一側的角落。
阿瑟看了眼鎖緊的艙門?,又看了眼謝靈:「?」
「你們隊伍里的獵犬給我帶來很大的困擾。」謝靈冷不丁說,「他怎麼回事?」
「啊?」阿瑟是從頭到尾都沒見到獵犬追著倖存者不放的樣子,此時滿頭霧水,「什麼困擾?」
謝靈沒有廢話,直接問:「獵犬都是這樣嗎?抓著人發瘋?這個謝寧發生過什麼?為什麼這種人也能被招進懲戒團?」
謝寧在隊伍里人緣非常差,阿瑟雖然沒明白獵犬抓著人發瘋是什麼情況,但他很樂意跟同行說獵犬的壞話。
「他啊,是個很危險的人,據我所知,好像是某個邪惡事件的主使者,大概又是什麼邪神召喚之類的事件,導致自身被邪惡力量反噬,變成感染者。你看見他的頸環了吧,主要用來扼制他的感染性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