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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綾沂:「當街叫賣,手藝粗魯,想必味道不好,不吃。」
紀榕時像是沒聽到,過去付了銅板,挑了一串走回來遞給姜綾沂:「試試看?」
紀榕時明顯感覺他眼神亮了幾分,姜綾沂接過咬了一口,嘴角忍不住彎起來:「太甜。」
說是這麼說,卻還是又咬了一口邊吃邊走。
紀榕時瞭然地笑了笑。
口是心非。
紀榕時知道姜綾沂的口味,知道他喜歡吃甜,又帶著他去逛了幾家華安城有名的果脯糕點店鋪。
姜綾沂一開始還想著矜持一點,等進了店鋪後就實在這種來一些,那種來一些,還有的再來一點。
紀榕時付錢打包了一些交給安頓好馬車隨後趕上來的陸炎。
兩人又逛進首飾鋪、布莊,雖然皇宮裡的能工巧匠出手製作的更精緻好看,不過市井裡總有些意想不到的。
姜綾沂還在看,紀榕時已經看中了一個銀鐲,抓過姜綾沂的左手腕給他套了進去。
這隻銀色鐲子呈細圓形,刻著一些繁雜的圖紋,特別精緻,倒是襯得他的手更白皙修長膚若凝脂了。
「公子的眼光真好!」老闆在旁邊笑嘻嘻,「這是新打造出的樣式,很配這位公子!」
「還有什麼新樣式?」
老闆連忙帶著這位大主顧看,於是姜綾沂又看紀榕時要了許許多多新樣的玉冠、髮帶扣、翠翹、玉佩、髮簪等等。
眼見包好的盒子越來越多,老闆笑得合不攏嘴。
姜綾沂忍不住湊紀榕時耳邊問:「我又不是女子,你買這麼多幹什麼?」
「想看你戴。」紀榕時看他要炸毛,連忙又順毛安撫:「一天換一個不重樣,戴不了放著好看也行。」
姜綾沂奪門而出,紀榕時不慌不忙跟上,留下陸炎在那付錢提貨。
「嘿,上回說到,三年前元微帝還只是一個皇子,都未曾封王,便已當了大將軍領軍大敗戎敵凱旋而歸......」
集市街旁有一座茶肆,有個說書人常年在這兒說書,說得故事有纏綿悱惻,有驚心動魄,有悲揚婉轉,有血雨腥風,因為說得好,看客也頗多。
姜綾沂剛一經過便聽到裡面說到這一句,瞬間改了主意走進茶肆聽說書去了。
茶肆里座無虛席,紀榕時帶姜綾沂往角落處一人的桌子一坐,扔了一錠銀子,讓人換去和其他人拼桌,又叫小二點了壺茶,幾盤點心。
說書人敲敲扇子,捋著長鬍子接著說道:「那一日,可謂是萬人空巷,特別是華安城的大家閨秀們,全部踏出閨門只為一睹咱們英俊瀟灑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一眼。可是,大家想不到的是,咱這大將軍是被逼回來的!」
第6章 搶劫?
那說書人抖了抖垂下眼睛的白眉,故意拖拖延延,等到看客們急躁起來,才吐一口氣慢悠悠繼續:「至於為什麼被迫回來,是因為先帝已然病重,此時秘密傳信,讓他趕緊回宮!先帝有四個兒子,大皇子出自貴妃,是長非嫡,二皇子四皇子一母同胞,出自皇后,三皇子則是出自麗妃。先帝長久沒定太子,二皇子又實在顯眼,所以有人坐不住了......」
姜綾沂拿著糕點啃,剛才逛了許久果然是有些餓了,聽到這兒,他向紀榕時問道:「你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還在,所以,坐不住的是大皇子?」
「是,他實在愚蠢,受人蠱惑,犯下大錯。怎麼,你想知道這些事直接問我就好,我全都告訴你。」
姜綾沂趕緊拒絕:「別,我好不容易聽聽說書的,你別給我劇透了,直接說多沒意思。」
「先帝重病不是病,而是有人下毒,意在謀害先帝,奪權逼宮!」
「是那個大皇子?」有人迫不及待問道。
說書人喝了口茶,語氣嚴肅激盪起來:「正是,大皇子四體不勤學識不分,卻嫉恨先帝對他的三個弟弟的寵愛與誇獎,受人蠱惑,竟是趁著二皇子征戰在外,給先帝下了毒。沒想到先帝有救命神藥拖著沒死,反而把二皇子給急急叫回來了。大皇子謀劃許久,怎能浪費這等好時機,於是當晚就在皇宮趁宮宴囚禁了三位皇子,起事逼宮,當晚整個華安城寂靜無聲,百姓們不敢出門,皇宮裡流得血啊,真是在宮城外都聞得到......大皇子在大殿裡聽著侍衛來稟報,當著他三位皇弟和高官顯貴們興奮不已,只覺大權在握,可是......」
茶客們聽得入神,正是緊張的時候,此時一打斷紛紛急迫得不行。
說書人等到茶客們快要抓耳撓腮,一敲扇子見好就收:「沒想到啊,外面死的都是大皇子的人,二皇子早已布下天羅地網,風吾衛、烈風衛首次現身,將起事之兵全部清掃不留活口,而那稟報的侍衛早已倒戈,是故意說謊話騙的那大皇子,就是要那大皇子一下從天上掉到地下,心神動盪之下,大皇子便承受不住發了瘋,被二皇子一劍,斬於殿前!」
茶肆里的看客從宮變的肅殺氣氛中緩過神來,聽到元微帝反殺成功通通松出了一口氣,有人甚至忍不住叫了聲「好!」
「一干餘孽全被拔除清理乾淨,皇宮裡恢復平常,不過先帝病骨支離,最終還是駕鶴西去了,臨了前發出遺詔,傳位於二皇子,其他兩位皇子封了王,著以出宮建府。」
「這兩位皇子都沒有爭一爭?」
「嘿嘿。」說書人打開扇子笑了笑,「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說罷收了桌前的銀錢,迅速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