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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我們恐怕已有防備,不會容易下手,而且,我估計他們會去心意谷解了奇苓三花蠱,只要解了蠱,這位殿下就不會再顧忌我們了。」
畢竟,心意谷的醫術就能克制蠱術,他們一定有解決奇苓三花蠱的醫書,雖然他研製的奇苓三花蠱不會那麼簡單,但他們如此有恃無恐,必定有所依仗。
「那你說怎麼辦?」若真讓姜綾沂解了蠱,豈不是說他們這一局必輸?
「殺去心意谷可來得及?」
「不行,若讓心意谷的人出谷站隊,於我們不利。有言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姜成道捋著鬍子,頭一次桀桀一笑,「我有一計......」
姜成道湊近低聲說了一個計劃,姜文旗也不由得桀笑起來。
「好,好,就這麼辦,到時候還能隔開那個紀榕時,不足為懼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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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綾沂喝了藥後終於踏踏實實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來時精神還挺好,燒已經退了,除了手上的傷之外,基本上都不礙事了。
他們住在鶴不歸在心意谷的庭園裡,也沒什麼人會來打擾,除了藥童走動曬藥材,姜綾沂起後都沒見著什麼人。
不過鶴不歸和烏羽可沒姜綾沂這麼愜意,他倆一晚沒睡,拉著紀榕時徹夜商談了關於解掉奇苓三花蠱的事宜。
於是等姜綾沂逛了一圈回來,就看見鶴不歸和烏羽青黑著一雙眼睛,但鶴不歸明顯是興奮的。
姜綾沂又轉頭看向紀榕時,紀榕時負手站在屋檐下,臉色雖然說有些疲憊,但神色穩重,讓人安心。
「怎麼,可以解蠱了?」姜綾沂奇道,不會這一個個的都一晚沒睡吧。
鶴不歸讓姜綾沂在院中的桌邊坐下,給他再次診了診脈,才眯著眼說道:「回來後我又翻過醫書,奇苓三花蠱根據煉製毒物毒素的不同,解蠱時的難易程度也不一樣,我們不知道殿下中的蠱是哪些煉出來的,用書中通用方法解蠱必定是要受些苦的。」
說到正事,姜綾沂也不再像在紀榕時面前時那樣撒嬌喊痛,他本就很能忍痛,早些年受得苦因為這段日子以來的順遂都幾乎有些忘了,此時一臉平靜的樣子,倒有點像初來時那清冷隱忍的模樣。
「能取就好,受苦我倒是不怕,只是我母親,也會和我一樣?」
鶴不歸搖頭:「殿下和你母親不同,殿下長年取血餵蠱,兩條奇苓三花蠱相當於是殿下一人養著的,那蠱蟲在殿□□內紮根,讓殿下深受其害,毒素沉積,氣血虧虛難以修養,而你母親只是受蠱牽制,用殿下的血便可以引出那一條。」
姜綾沂放心的點點頭,對自己要被割血都不怎麼在意。
紀榕時站在一旁,雖然早就聽過一遍,此時再聽到依舊是不虞地蹙起眉心。
「這蠱在殿□□內時日已久,況且下蠱之人是否有後招還未可知,能取便早取為好,所以殿下同意的話,等會兒就開始?」
姜綾沂看紀榕時一眼,點點頭:「行。」
鶴不歸和烏羽差著藥童開始準備。
紀榕時走到姜綾沂身邊坐下,揉了一會兒姜綾沂有些發涼的臉頰,苦笑著說:「他們說解蠱時我最好不要在旁邊,免得影響你的心緒。」
「你不是說,要聽醫師的話?」姜綾沂見他這樣擔憂的神色,眨著眼睛有些揶揄道,顯得無辜極了。
紀榕時無奈:「是,看來夫人也不願意我陪著。」
「不然萬一本來能忍的,看到你就忍不了那豈不是壞事?」
「可我怎麼覺得一一心思堅韌,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動搖心緒呢,你自己一個人,我更不放心。」
姜綾沂臉色閒適不見害怕,但紀榕時可不覺得他如同表面上那樣平靜無懼,此時笑著說話的樣子,他看來看去都像是在逞強。
紀榕時安靜盯著姜綾沂的眼睛,目光深邃如炬,滿含的擔憂像被如墨般的深潭一裹一揉,炙熱坦誠又不可撼動地說道:「只讓給你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我就進來。」
姜綾沂無語,答不答應沒有分別,紀榕時說來就一定會進來,他這不是只能答應了。
但他心中,確實不自覺的在紀榕時說出這句話後,如同澆灌進了一陣溫暖,心口驀然一跳,絲絲縷縷的安穩感爬上心頭,是面上不顯的蜜語。
鶴不歸的一間堂屋早被改造過,此時堂屋中央挖了一個小池,有藥童正不斷往裡面加滾燙的熱水,小池底下放了一塊火石,烏羽往裡面加進各種珍稀的藥材,像是直接在小池裡煮一般。
堂屋的四周有一張簡易木床,還有四張竹桌,竹桌上擺著各種醫治工具和藥材藥瓶,怕是只有鶴不歸知道都是些什麼東西。
為了防止互相影響,柳尋月待在自己的房間內,烏羽收拾好東西後,拿著一個小碗和一把小刀過來,躲避著紀榕時像是要吃人的目光,顫顫巍巍地給姜綾沂割腕取血。
姜綾沂也算有些時日沒再割血過,對此情此景還算熟悉,伸著手就讓烏羽擺弄。
柳尋月身上的那隻蠱蟲,只需要割破她頸側一個小口子,喝一碗特別的湯藥,就可以直接用那條單獨在外的蠱蟲和姜綾沂的血引出來,方法簡單,鶴不歸就將這個任務交給烏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