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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綾沂用鐵棍子抵著白橋的下巴,把他的頭抬起來,臉上大概被揍狠了腫脹如同豬頭一般,他沒動,吩咐道:「給我潑醒。」
怕不小心撒到姜綾沂,侍衛不敢直接拿桶潑,一個侍衛上前舀了一勺鹽水,直接潑到白橋臉上。
白橋痛咳著嗆醒過來,只是眼皮耷拉著還沒看清眼前是何人,只以為是又要挨打了,以至於在看清姜綾沂的臉後,被驚嚇到「呃呃」兩聲,他的舌頭也已經被割掉了。
鐵棍子頭部與白橋下巴的皮粘在一起,姜綾沂動作毫無停頓的把鐵棍子扔回了炭火盆,意猶未盡的看著他。
一點都沒手軟的樣子,紀榕時負手守在姜綾沂的身後,眼神寵溺得盯著姜綾沂的動作瞧,越瞧便越是喜歡。
他知道姜綾沂壓根就不是表面上表現的那樣溫順良善,只是對於信任喜歡的人會願意露出自己的柔軟,對於痛恨的人,他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愛憎分明的很。
「你這是什麼眼神?」姜綾沂嘴邊帶著淺淡的笑意,盯著白橋還能泄露情緒的眼睛看,「害怕?痛恨?還是在咒我怎麼還沒死?」
只是這場景下,這笑意怎麼看怎麼詭異。
白橋眼神惡毒的瞪著姜綾沂,如果他還能說話,估計已經口出惡言了。
「哦,忘了你已經說不了話了。」姜綾沂皮笑肉不笑的諷刺道:「可惜啊,你馬上要死了,卻連是誰殺了姜屏遠都不知道。」
「呃呃!」聽到姜屏遠的名字,白橋憤怒的吼,但只能帶動鐵鏈輕微晃動。
「你覺得是我殺的?」姜綾沂看著白橋可憐道:「唉,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給你洗腦的,乖乖做他們的走狗那麼多年,還不是根本殺不了我。」
「在岐雲國他們不讓你報仇,來了這兒,你也得不了手,白橋,你真可憐。」
姜綾沂一臉冷漠的笑著:「如果我真要殺姜屏遠,怎麼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下手,池塘、枯井、下毒,哪兒都比眾目睽睽之下來得方便,姜屏遠有你這麼個頭腦簡單的屬下,到現在都找不到真凶報不了仇。」
「你說,你可憐還是他可憐。」
白橋本來憤怒的眼神,現在已經木訥的不知作何反應,只是呆愣在那裡。
姜綾沂看著新奇,這些話不吐不快,但他本來以為白橋早已偏執己見,會固執的認為他是在辯解,沒想到居然真的能聽進去了。
難道被折磨了這一頓開竅了?
能聽進去的話,那正合他心意,姜綾沂裝模作樣地撣撣乾乾淨淨的手,刺激他道:「主仆一場,今日就當送你一個事實,待你去了地府,姜屏遠也會永遠恨你無能。」
姜綾沂轉身就走,陰涼的風吹起一點裙擺,絲毫不搭理白橋在他身後痛苦嘶吼出來的聲音,心裡神清氣爽,感到頗為痛快。
「呃呃——呃呃!......」白橋還在那裡衝著姜綾沂離開的方向吼叫,眼眶通紅狀若瘋癲的樣子,傷口被激烈的掙動裂出了血流下來,不知道他這吼聲的意思,是還在恨姜綾沂,還是恍然大悟恨錯了人而在不甘怒吼。
心氣一旦泄下,人便沒得活頭了,白橋吼著吼著突然開始吐血。
紀榕時嫌棄得退後幾步,吩咐道:「凌遲了吧,把屍體處理乾淨,腦袋留著保存好了,等朕去岐雲國的事了,就當成大禮送給岐雲國主。」
陸炎聽得齜牙咧嘴,他們陛下越來越心狠手辣了,不過也是那些人活該,把主意打到了他們這裡,他回道:「是,陛下,有難斷在,不會死得容易的。」
紀榕時快步追出去時,姜綾沂已經走遠,這處有假山石與荷塘,他正踩在荷塘碎石邊低頭看著什麼,身子半個都懸在荷塘邊,紀榕時怕他搖搖晃晃地別掉下去,上前幾步就攬腰抱人在懷裡,讓他放心的看。
「在看什麼呢?」
「有魚,又大又肥。」姜綾沂問道,「能抓上來吃嗎?」
「這是錦鯉。」紀榕時無奈,「想吃魚了?我讓司膳房送條大魚來,給你做糖醋魚。」
「行,那走吧,早上就喝了粥,我餓了。」
紀榕時抓住姜綾沂的手腕把要走的人拉回身前,捧著白嫩的小臉仔細打量:「一一,沒有不開心吧?」
姜綾沂眉眼一彎,笑容明媚:「放心吧,終於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你讓他身體痛,我就扎他的心,挑破他的心氣,他如今這副樣子,我便算是報了仇了,實在是痛快!」
紀榕時捏他溫軟的臉頰:「痛快就好,我下令把他凌遲處死了。」
「嗯,多、謝、陛、下——」姜綾沂就著紀榕時的懷抱把臉埋進他頸側,手上輕輕抓著點衣襟,「如果我遇到的不是你......」
「不會。」紀榕時打斷他,把躲在懷裡的美人兒臉抬起,「我會遇到你,找到你,不放開你。」
暖煦的風一陣陣飄過,姜綾沂額邊髮絲吹拂在臉上,紀榕時抬手撫了撫髮絲,把姜綾沂癢得眨了眨眼睛。
姜綾沂的眼睛很漂亮,黑亮的眼神綴著細碎的星光,又長又翹的眼睫故意又眨了眨,如同輕軟的羽毛拂過,一顰一笑甚是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