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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達海勉強壓下怒氣,接過酒水一飲而盡:「都處理好了嗎?」
「那些個沒用的已經處死,和那死去的女子一起掩埋了,不會有人發現。」
「很好,讓劉雲再去物色一個好的,抓緊時間,免得夜長夢多。」
「是。」
管家等馮達海離開,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也熄滅了燭燈離開了。
陸炎坐在樑上等了一刻鐘,才摸進了書房裡。
馮達海的書房收拾的仔細,陸炎沒翻動以免打草驚蛇,反而是去仔細瞧了瞧那太師椅。
這書房都是用地磚鋪成的,方方正正的地磚之間都有縫隙,密道口處的這塊縫隙不經意看與其他地磚毫無差別,很容易忽略過去,不過在知曉這裡有密道後,縫隙就明顯許多,陸炎按動機關進了地下密道,重新關上密道門。
密道很簡陋,挖起來的時間並不長久,也沒什麼機關,只隔幾步亮著一隻油燈,昏昏暗暗的仿佛就是一條簡單的通道,整個一條彎彎曲曲,陸炎起先還小心的慢慢摸索,後來越走越快,直到盡頭。
這也有個機關石門,抹了一層泥土,陸炎摸了一會兒才發現這是一扇門,很厚。
裡頭的開門機關極易尋找,陸炎打開後,卻是沒想到自己已經來到了幕山的後山腰處。
只是這月光之下,是樹木掩密的野外,並不是馮達海真正的據點。
狡兔三窟啊這是。
......
「是誰!」那一男一女防備的轉身看過來。
顯露在月光下,姜綾沂和紀榕時自然也看清了這兩人的樣貌,兩人躍下枝頭落在他們前方幾步處。
一個是形容壯碩的大漢,看起來敦厚可靠,一個是圍戴頭巾的婦人,容貌風韻猶存,年輕時候該是一個美人,他二人衣著皆是普通的農戶,飽經風霜,收拾乾淨倒很得體,只是此時髒兮兮的。
李富武和方蓮心對視一眼,警惕看向這兩個毫無聲息就突然出現的人。
想必武功肯定高於他們。
「你們怎麼知道李青李賀?」方蓮心臉上尤帶驚疑,又忍不住添出一點擔憂來。
紀榕時:「這倆小子學土匪搶劫,被我抓起來嚴刑拷打問出來的。」
「什麼!」兩夫婦臉上焦急忍不住上前一兩步,「不可能的,他們倆不會做這種事的。」
姜綾沂看了一眼他們的表情,急切之心溢於言表:「你們怎麼知道不可能?」
「兩位公子,李青李賀是我們的兒子,我二人堅信他倆不會做出這種打家劫舍的事情的,此間定有什麼誤會,他們年紀還小,望兩位公子高抬貴手。」李富武抱拳,實在不相信自己兒子會做出這種事。
「好了,別唬他們了,抓緊時間談正事。」姜綾沂撞了一下紀榕時的胳膊,讓他們別這麼凶。
李富武和方蓮心實在迷茫,臉上還留著焦急。
紀榕時抓住姜綾沂的手,拇指輕輕蹭著手背,拉過他走:「小懲大誡,但生命無憂,帶路吧,換個地方說話。」
李富武夫婦回過神,趕忙將人帶到幕山後山腳一處山坳。
夜間山風冷,姜綾沂被風一吹,手微微發涼,紀榕時把他塞背風處,自己站在外邊替他擋風。
姜綾沂抱著手臂,半坐在山石上
「李青李賀已將具體告知於陛下,陛下派我前來解決此事,他們坐馬車,腳程會慢一點。」紀榕時糊弄過一句,「說說你們的發現。」
李富武和方蓮心終於送了一口氣,當今陛下既然已經知道此事,那便有救了,他們立馬跪伏下來:「多謝大人!」
「行了,起來說話。」
李富武扶著方蓮心站起來,他覺得還是自己妻子說得清楚,便都交給了方蓮心說。
「想必那兩小子已經說過詳細,最大可能就是那馮達海與那媒婆背後的人狼狽為奸,不知是給了多少好處,讓原本兩袖清風的縣令墮落至此,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放任這種拐賣的勾當。還是我二人無用,我們探查不了那馮達海的府邸,守在外也不見什麼形跡可疑的人,那媒婆自那日後不見蹤影,我們實在沒法,只好來這後山試圖尋找一些蛛絲馬跡,看他們把那麼多人藏在哪兒,或者說,已經被發賣出去了。」
說著說著,方蓮心兩眼含淚,拿袖子囫圇擦了擦,他們真的難以想像他們心中的大善人馮大人會對他們殺人滅口。
紀榕時皺著眉問道:「你們是如何知道藏在後山,可有什麼蹤跡?」
「我見過馮達海那管家出現在後山過,只是遠遠瞧見了,等我們趕到附近,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去了哪裡,就突然消失了。」李富武接著說,「後山上小獸眾多,痕跡全被踩踏得亂糟糟的,看不出來有沒有人經過,但平時除了獵人,也不會有人來這裡,那管家年紀大,總不會無緣無故跑來後山,我們覺得一定有貓膩!」
紀榕時眯了眯眼:「看來這馮達海,底下還挺有些能人異士的。」
「一個小小縣令,底下居然有人會布陣。」姜綾沂揶揄他,「喂,你們大乾可真是臥虎藏龍啊。」
李富武驚訝:「布陣?!」
「十之八九,你們好歹也有些功夫,尋找女兒這麼急迫的事發現有線索如何不會細心翻找,就這樣還未發現任何可疑,不是陣法又是什麼。」姜綾沂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