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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到這個世界,就忙著除妖趕路,到現在只吃了半個桔子,早餓的是前胸貼後背了。
「先去吃飯。」秦無咎說。
院中的僕從得了命令,先出門去城中最大的酒樓點餐。
江眠瞧著羨慕不已:「事情一吩咐就有人做,真好。」
秦無咎道:「那從這裡回去後,我們雇些人。」
江眠很心動,想想還是算了。他跟秦無咎兩個人生活,要做的活兒也不多,僱人要花錢不說,還影響他跟小師叔的二人世界。
兩人出了秦府大門,馬車早就等到外面。
吃飯的地方叫醉客居,酒樓裝修豪華,待客熱情。掌柜聞聽秦府小公子要來,親自到店門外迎接。
不愧是城中口碑最好的酒樓,連服務都是一流的。
醉客居考慮到客人的各種情況,門口設置了專門供輪椅通行的通道,店內還有類似現代電梯的工具。
人進入其中,軸輪轉動,輕輕鬆鬆就上了二樓。
江眠推著輪椅在掌柜的帶領下進入包房,心中不由感嘆老板的智慧。如此體貼周到,何愁沒有生意。
很快,菜品被端了上來,琳琅滿目擺滿一整張桌子。
房門關上,沒有外人在,秦無咎自行起身在桌前落座。
江眠早就餓了,面對秦無咎也不扭捏,坐下後風捲殘雲一般消滅著面前的飯菜。
他吃的很快,吃相卻並不粗魯,反而讓人看了覺得食慾大增。
秦無咎這種沒有口腹之慾的人看著江眠用餐,動筷子的頻率較之平時多了些。
等到吃到半飽,胃部不那麼難受,江眠用餐的速度便慢了下來。他喝了半杯熱茶,暫時結束了上半場的用餐,轉向秦無咎道:「小師叔,這次上門尋仇的人是誰?又是因何緣故?」
在楓洲匆匆一瞥,秦無咎也看見了那人的臉,到這裡胡他想必也思索過那人的身份,然而並無印象。
江眠微擰著眉說:「那這個世界小師叔總有印象吧,小師叔這個身份經歷過那些事?到過哪些地方,招惹過那些人?那些人中有哪些天賦高,資質佳的,容易被系統盯上利用的?」
他怕秦無咎又說自己不曾招惹過別人,提醒道:「小師叔,你自己跟沈臨風說你仇家多到數不過來的。」
這其實不奇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秦無咎在各個世界遊走,肯定會被人記恨上。
「多到數不過來。」秦無咎低聲重複一遍,他一攤手,瞧著還很無辜:「那我就更記不起來了。」
江眠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小師叔說的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江眠其實也沒報什麼希望秦無咎能想起來,畢竟秦無咎歷經N個世界,最後又陷在病軀中,病體昏沉。
若是跟沈臨風那個世界一樣,秦無咎沒做過大奸大惡之事,印象淺薄也很正常。
江眠帶入自己,不說幾十年,就是兩三年前他見過那些人,遇到過那些事,交情不深的他也想不起來。
所以他並不勉強秦無咎必須記起什麼,他已經牢牢記下了那個人的長相,只要再出現在他面前,他肯定能認出來。
有了上次經歷,江眠知道這個世界的結局會隨著人的不同選擇而被改寫,那麼也就不必太過糾結於之前發生過什麼,重要的是當下。
如今小師叔在身邊,他也不是弱者,擺在面前的一切艱難險阻,只要他們在一起都能克服。
若是這一遭真的能夠挽救那些枉死之人,就沒有白走。
如此一想,江眠便放下心來,專心享受美食。
吃完飯,兩人在城中四處逛了逛。僕從遠遠跟在身後,並不上前打擾。
兩人直逛到傍晚,晚霞鋪滿天際才打道回府。
遠遠地就看到秦府門前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並不奢華,相反還很古樸,僕從正將車上的東西往院裡搬。
是秦家老爺和大小姐回來了。
據說這對父女倆是去外地視察生意,一去大半個月。
「什麼生意需要家主和繼承人一起去啊,很重要嗎?」江眠不解。
秦無咎放下帘子,淡淡道:「那是對外的說法。」
「那真相是?」
「尋找藥方。」
江眠眨眨眼,很快明白了。秦家老爺為了小兒子的病愁壞了,這些年四處求醫問藥,除了仙門,他們也在打聽旁的途經。
秦無咎淡淡道:「前不久秦氏父女聽聞綿州那邊有神醫,身負奇術,能活死人肉白骨,他們以為看到了希望,就一起過去了。」
江眠有些動容。秦老爺和秦小姐肯定是怕希望落空,所以求醫問藥之事沒有跟秦無咎說,找了個藉口外出。這樣若是不成,秦無咎也不必失望。
「不對呀。」江眠反應過來,眼睛亮起:「小師叔你記起來了?」
秦無咎說:「只是管家偶然提起,被我聽見了。」
原來是這樣。
管家定然不會當著秦無咎的面說出來,只是修者耳聰目明,住在一個院中,什麼交談也瞞不過秦無咎的耳朵。
兩人下車後,江眠推著輪椅上的秦無咎入了院子。
院中站著一名紫衣女子,正指揮人將東西歸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