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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想知道答案,可現在顯然不是交談的時候,江眠暗道等回來後再說吧。
很快,三人跟著領路的師兄到達長陽宗主殿。緊張的不僅僅是蕭安,江眠心跳也開始加速。他到這個世界三個月了,終於找到拉他們進來的罪魁禍首了。
只是,會是蕭望嗎?
三人入內的時候,發現之前在清幽崖欺侮蕭安的弟子都在,此刻正在殿上跪的筆直,各個一臉惶恐。
江眠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主座上的男人,鶴髮童顏,仙氣飄飄,此人正是長陽宗宗主容葉。
大殿兩側座位上,除了幾名眼熟的長老外,還多了一道陌生身影。
那人端坐於座位之上,白色衣袍上點綴著明黃色的紋繡,那是皇家的象徵。
此人便是長陽宗那個神秘的小長老蕭望了。
江眠目光寸寸上移,在看到那人臉上面具的時候,深覺自己像是被渣男欺騙的可憐姑娘,難受的恨不得用腦袋去撞牆。
蕭望臉上戴著面具,面具精美,其上繪著龍鳳,一眼看上去是很驚艷的。
若是在其他地方看見,江眠可能也想弄個來玩玩,可惜這東西戴在蕭望臉上,他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思。
面具完完全全遮擋住了蕭望的面孔,只露出一雙眼睛。
為什麼戴面具!
江眠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惡意。他等了三個月,就給他這個結果?
江眠暴躁了一會兒,很快調整好心態。
蕭望臉上的面具非但沒有把他打垮,反而勾的他好奇心越發旺盛。
皇子,仙門長老,再加上面具,這個蕭望身上定然有很多秘密,他一定要挖出來。
蕭安一見蕭望,眼眶倏地就紅了,他心中有千言萬語,嘴巴開開合合,最終低不可聞的叫了一聲師尊。
他自知失態,抹了把眼睛,朝宗主行禮。
容葉溫和道:「今日叫你們前來,是為了處理之前的一樁舊案。」
蕭安像是已經認命,垂著首,靜靜等待發落,就聽羅長老念出一串弟子名字:「你們欺凌同門,可知罪?」
跪在殿下的幾名弟子齊齊叩首,表示知道錯了。
他們才從落霞谷出來沒多久,那三個月可謂過得生不如死,本以為這事算過去了,不想蕭望出關,他們又被拉了來。
羅長老道:「上次罰你們落霞谷思過,是罰你們無視門規,欺凌同門。今日喚你們前來,是罰你們不敬師長,趁蕭長老閉關之際數次擅闖清幽崖。如今蕭長老已出關,便也還了這罪責吧。」
這個罪名一出,跪地的弟子各個眼冒金星,想要辯解,看著蕭望衣衫上的明黃繡紋,一句求饒的話也說不出。
長陽宗弟子令行禁止,當即數名弟子上前開始行刑。
鞭子抽打在□□上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很快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那些弟子在地上哀嚎慘叫,卻不敢躲。
蕭安在旁邊已經呆了,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反應慢,愛鑽牛角尖卻不傻。落霞谷算是長陽宗犯錯弟子最嚴厲的懲罰,今日這場鞭刑,明顯是師尊在為自己出氣。
他雖是半妖,到底是心善,眼看著那幾名弟子後背血肉模糊,忍不住求情。
奈何宗主和羅長老皆不為所動,他糾結片刻,走到蕭望跟前,說了這三年來師徒相聚後的第一句話:「師尊,他們已經知道錯了,放過他們吧。」
蕭望看見徒弟眼底懇求的目光,終於抬手,行刑的弟子便退了下去。
很快,這群受刑的弟子被抬下殿處理傷口,蕭望也不多留,起身施禮告退。
他的聲音自面具後傳來,嗓音壓得很低,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雖有些怪異卻很動聽。
出了大殿,蕭安便跪在蕭望面前:「弟子害師尊重傷,還請師尊責罰。」
這句話他憋在心中三年,終於有機會說出口。蕭望卻沒有要追究的意思:「錯不在你,起來吧。」
他將人攙扶起來,又道:「是我思慮不周,沒託付人好好照顧你,這三年委屈你了。」
「弟子不委屈,師尊您的傷……」
「已經好了。」
蕭安點點頭,見蕭望目光落在他身後的江眠和秦無咎身上,主動介紹說:「師尊,這是我……新交的兩位朋友。」
他心中緊張,仍不敢抬頭,可說到朋友二字時,輕鬆的語調中透出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開心。
蕭望已從羅長老口中知曉江眠,秦無咎所行之事,輕聲向兩人致謝。
江眠雖對蕭望的身份心存疑慮,但適才大殿內的事看的他身心舒暢。
他最喜歡護短的師長,用皇室身份壓人又如何,你既行了惡事,欺我徒弟,那便要你付出代價。
江眠相信,今日這一遭,不僅那些欺負人的傢伙,就是門內其他弟子再也無人敢起欺辱蕭安的心思。
不過長陽宗宗主的態度讓江眠有些介意,沒想到他竟會由著蕭望胡鬧。
如羅長老那般剛直不阿之人還親自下場,搬出不敬師長的藉口懲處那些弟子。是因為蕭望皇族的身份,長陽宗上下才會如此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