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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君府中昨日掛起的大紅燈籠和喜綢尚未撤走, 眼前的人此時卻說出這樣的話,林慕越看江眠越覺得火氣上涌。
他手下連攻幾招, 掌風泄憤似的震碎江眠身後屋檐下掛著的大紅燈籠。
「我哥哥既然選擇跟你成親, 便將你視為共守終身之人,你竟敢……」林慕說不下去了,厲喝道:「受死吧!」
江眠看著化為碎屑的紅燈籠, 眼皮一跳,他心說可得了吧,你哥哥是個色鬼, 他的真心怕是已經被狗吃了。
想起林慕的年齡, 又對兄長是這般盲目崇拜,江眠默然一瞬, 決定還是不要說實話了,免得衝擊少年的三觀。
林慕不知江眠在想什麼,只覺他不肯正面接招,一味閃躲是瞧不起自己,這讓他氣血越發上涌。
江眠此行目的並不是為打架,但林慕一味糾纏,他也來了脾氣,索性不再躲閃,三兩下把少年按倒在地。
「還打嗎?」他問。
林慕一臉的不服氣,他狠狠一掙,江眠不想傷他便鬆了手。兩人再次交起手來。
期間林慕被江眠打趴下過無數次,可一句求饒認輸的話也不肯說。
是個犟脾氣。
江眠心中有了判斷,欣賞之餘又有些頭疼,他再一次將少年掀翻在地後,林慕躺在草地上呼呼喘著粗氣,沒有再爬起來,想來已是力竭。
府上管家聽到侍從通傳立刻趕了過來,見林慕躺在地上,上前一臉擔憂道:「這、這是怎麼了?」
江眠看著管家把林慕攙扶起來,知道今日計劃不可能完成,便準備告辭。
管家關心林慕的情況,再加之江眠身份尷尬,他也未多留:「公子慢走。」
江眠施禮後離開,走出沒幾步,忽覺身後厲風襲來,管家的驚呼聲也一道傳來。
江眠倏然轉頭,一道血紅色的屏障出現在他身後,將偷襲的少年狠狠震飛出去。林慕氣血上涌,臉色登時一白。
林霽的身影自院外飛速掠來,及時接住林慕,避免他撞到柱子上的慘劇。否則他就算不死,也要斷幾根肋骨。
兄弟二人穩穩落在地上,林霽查探了林慕的情況,確定無大礙才鬆了口氣。
林慕回想起江眠身後出現的東西,臉色有些難看。他看著江眠的眼神中滿是戒備,藏在袖中的手因為恐懼還在細微的顫抖著。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身份?
為何會身負那般至邪至惡之物?
玉佩在替江眠擋下一擊之後,重新鑽回到他的袖中。
林霽自然沒有錯過那枚玉佩,他眸光微閃,看著江眠的神情有了些細微的變化:「此物之上有魔主的氣息,我若沒記錯,這是魔主的貼身之物。看來你對魔主果真是特別的。」
江眠道:「我與……魔主其實早就相識,只是沒想到會在青竹君府上與之相遇。」
林霽有些詫異,但還是點點頭。
林慕不滿自己被忽視,用力拉了下兄長的袖子。
林霽看著他,臉色嚴肅下來:「你怎可背後行偷襲之事?」
林慕還以為哥哥會心疼自己,沒想到竟受到一頓責罵,他恨恨道:「哥,這個人背叛你,你還護著他?我就是要殺他,所有欺負你的人都得死。」
江眠:「……」
少年,你是真的好暴躁。
這兄弟倆,明明弟弟才是仙門中人,可瞧著他的脾氣秉性,倒是比就林霽更像魔族。
不對。
江眠立刻否決了這個荒謬的念頭,林霽也是妥妥的反派,仙門可容不下這樣的色鬼。
「我與江公子的事情,確實是誤會。」林霽見弟弟眼底隱現淚光,忍不住放柔了語氣,好脾氣解釋道:「是我貪圖美色,強行要與……」
江眠眼皮一跳,沒想到這青竹君如此無恥,竟準備說實話。
為了保住林慕這孩子純粹單純的世界,他打斷道:「青竹君說笑了,是我孤身流落在魔界,青竹君見我可憐,想給我一處庇護之所,沒想到那場婚禮恰好見到魔主,所以……」
他言辭懇切,神情認真:「我當時太過高興,這件事是我們處理不當,給你哥哥帶來困擾,實在抱歉。」
林慕懷疑地看著他,又問林霽:「當真?」
林霽抱著手臂瞧著江眠,他眼含笑意,倒是顯出一絲興味盎然的神采來。
在江眠警告的目光下,林霽點頭道:「確實如此。」
林慕眉頭仍然鎖著,真是這樣的話也能理解,那他剛剛喊打喊殺,還搞背後偷襲,確實不太合適。
他又看了江眠一眼,可能覺得面子上下不來,哼了聲,扭頭跑了。
看著弟弟的背影,林霽也很無奈,沖江眠說:「他自小就不在我身邊,這性子呀真是讓人頭疼。」
見江眠看著自己不說話,他道:「怎麼了?為何這樣看我?」
江眠也說不上來,就覺得這兄弟倆怪怪的。
弟弟怪,哥哥更怪。
林霽應該很疼愛他的弟弟,否則昨日在街上不會那般緊張。
可今天他竟想告訴林慕,他所做的事情。
但凡有些頭腦的,都不會告知親人,自己是個怎樣的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