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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弟子已經爬了起來,江眠發現他的臉頰上生有深紫色的瘢痕,再加之被鞭子抽打的腫脹,更顯可怖。
那人可能是知曉自己容顏醜陋,在江眠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偏過頭,過長的劉海遮掩住臉頰,這樣怕是走路看路都費勁。
此人被打了一點怒火也沒有,反而畏畏縮縮,像是自己犯了錯,周身的自卑感都要溢出來了,江眠見不得他這個樣子。
面容美醜本就是天生,誰都不能自己決定,以外貌嘲笑一個人,實在可惡。
他目光往下一掃,發現這人的衣物被打爛了,露出的皮膚上滿是陳年舊疤。看來小長老閉關的這三年,他沒少被欺侮。
更過分的是,這人脖頸上還掛著項圈,這群混蛋是把人當成牲畜對待了。
江眠脾氣上來了:「今天這事,我管定了。」
那群人更樂了,「好啊,倒是要看看你如何來管。」
「不要為了我打架,不值得,你走……」江眠身後的少年開始推他。
江眠不動,那群作惡的少年中一個瘦竹竿說:「多管閒事前也弄弄清楚,這傢伙有一半妖族血統,出身卑賤,你救他做什麼?」
那人渾身一抖,細白的手指拗在一起,近乎拗斷。他無地自容,跪下來求著江眠:「謝謝你,我沒關係的,習慣了。你走吧,真的不用管我。」
「你起來。」江眠心裡堵得慌,他把人拉起來,發現這人輕飄飄的幾乎沒有重量。
「半妖怎麼了,只要不害人誰都沒資格欺負你。小長老既收了你,你就是長陽宗弟子,與他們是一樣的,憑什麼任他們欺負!」
那人沒想到江眠竟會如此說,渾身一震。
他的眼神讓江眠看的哀傷。
瞧著這人脖子上的項圈實在扎眼,江眠抬手欲除去,發現上面還下了術法,強行破除,術法怕是會勒斷這人的脖子。
江眠眼底顯出一抹怒意,沖那伙人伸手:「鑰匙。」
那伙人氣笑了,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弟子說:「想不到今年的弟子這般膽大,好啊,我今日就……」
話尚未說完,臉上就挨了一下,頓時鼻血橫流。
江眠盯著那人,眼神冰冷,一字一句道:「我說,把鑰匙給我。」
第50章 50、
這群弟子沒想到江眠真的會出手, 呆了片刻後勃然大怒,各個哇哇叫著沖了過來。
江眠可是一點也不懼。
他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欺軟怕硬之輩,當即也不客氣, 召出佩劍將這夥人打得落花流水。
那些人沒想到惹上了硬茬,打不過就想跑。江眠哪裡會讓他們如願, 足尖一點掠至眾人身前, 攔了他們的去路。
他再次道:「我說了,鑰匙交出來。」
那群人無法,只好將鑰匙丟了過來, 江眠隨手抓在手中,橫劍在前。
那些人要崩潰了:「鑰匙都給你了, 你還想怎樣?」
「這樣就想走?我要你們向這位師兄道歉。」江眠下巴輕抬:「跪下道歉。」
「什麼?」
「你不要太過分了!」
那群人聞言各個大怒:「要我們跟這低賤半妖下跪?傳出去我們還要不要混了?」
「你要打便打,是我們技不如人, 別想侮辱我們的尊嚴。」
江眠冷笑道:「哦,原來就你們有尊嚴?」欺負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對方也是活生生的人。
江眠是真的被這幾個傢伙氣到了, 他雖不喜暴力,但這些人必須受到教訓。
蕭望閉關的寒潭邊上溫度極低, 修為稍弱一些的人都承受不住寒氣侵襲, 江眠直接將那伙人趕到了寒潭邊上。
寒氣上涌,那群弟子承受不住,奈何前有江眠, 後有秦無咎,他們被困於方寸之地,哪也去不了, 沒多久就被凍得鼻涕橫流。
這群人抱著手臂, 縮成一團,頭發和眼睫上很快就凝了一層白霜, 他們哆哆嗦嗦地說:「我、我們要向長老告你。」
江眠可一點不怕:「去啊,就說你們霸凌同門,我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看看師長是罰你們還是罰我。」
那些人臉色一變,仍是嘴硬:「他不過是個半妖,除了你,還有誰在乎他的生死。」
那名被打的小弟子縮在一旁,垂著頭,顯然認同這些人的話。
江眠斥道:「閉嘴。」
他們這邊鬧得歡騰,卻不知方才動手時劍氣吸引了路過的弟子。
那弟子見了山上情狀,轉頭去請了長老過來。
當長陽宗羅長老帶著弟子匆匆趕到的時候,就見一眾弟子當著新弟子的面跪地叩首,連連哀求,實在丟臉。
他喝道:「胡鬧!還不給我起來!」
那些人沒想到會驚動長老,各個自覺沒臉,相互攙扶著爬了起來。
羅長老正是到重遠鎮收徒的那位,他威嚴的目光掃視眾人:「怎麼回事?」
那一伙人支支吾吾不敢言語,江眠手中尚握著項圈的鑰匙,還未打開。他將縮在角落的那名被欺負的弟子拉到羅長老面前。
將事情原委一說,再看那弟子身上的傷痕,羅長老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羅長老冷峻的目光掃過那些人:「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