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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說這個人瞧著還很厲害,他們的眼力根本看不出對方的深淺。
三人心中湧起一股怯意,正好趁著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馬車上的少年身上時,退到謝縱身前,想要尋求一絲安全感。
謝縱也朝秦無咎看去,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眉頭深重的擰了起來:「你……」
就在此時,遠處數道身影在空中御劍疾行而至,為首的是名三十多歲的女修。女修落地後,來到謝縱面前,喚道:「少門主。」
謝縱一頓,不怎麼甘願的叫了一聲葉姑姑。
那女修掃了一眼眼前的情況,大概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門主壽誕在即,她奉夫人的命令看顧好謝縱,讓他這段日子安分些不要生事。不想一個不留神,他又帶著人偷偷溜下了山,還同人大打出手。
女修語氣溫和,說道:「少門主,夫人正找您呢。」
謝縱滿心不悅,但面對這名女子還是很有耐心,他道:「知道了,等我解決了……」哪只一抬眼,面前哪裡還有江眠等人的身影,就連那輛大馬車也不見了蹤影。
謝縱惱恨磨牙,這幾人,最好不要撞到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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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鐘後,城西一處簡陋的客棧內,小二端著飯菜叩開二樓一間包廂的門,殷勤利落地上菜後就退了下去。
房間內坐著的,正是江眠,秦無咎等人,那被他們救了的青年一行也在。
這幾人本是一個小門派的弟子,曾受過廣月門的幫助,師長年邁,所以命作為師兄的殷善帶領師妹師弟下山前來祝壽,沒想到到竟出了今日這一遭事。
在得知今日刁難他們的是廣月門主之子後,殷善感嘆道:「沒想到謝門主竟有這麼一個囂張跋扈的兒子,真是可嘆吶。」
林慕道:「兒子這麼差,老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看他那氣沖沖的模樣,顯然是想到叔父一家。江眠笑了笑,將話題轉開,提起這一路上的見聞,氣氛漸漸輕鬆起來。
吃完晚飯,便準備休息了。
這家客棧遠離城中心,再往前走上半刻便出了城,是野地。明日便是謝門主的壽誕,江眠他們來晚了,客房沒了,只能睡大通鋪。
好在這客棧還有可以洗浴的地方,不至於讓客人帶著一身汗氣入睡。
出門在外,不必太過介意環境,可江眠還是另外花了錢,向掌柜要了全新的被褥和枕頭。
江眠選了靠牆的位置,連同牆壁都用褥子做了遮擋,然後讓秦無咎睡在裡面。他身旁躺著的是林慕。
住在這裡的都是莽漢,且一路舟車勞頓,房間內鼾聲此起彼伏,江眠不得不抬手設了一層結界,擋住了那些噪音。
身下的褥子柔軟,散發著陽光的味道,江眠還是覺得不滿意。
這大通鋪的房間環境太差了。他低聲道:「小師叔,等日後我賺了大錢……不對,光有錢不夠,以後我會變得很厲害,有錢又有權,就跟那廣月門一樣,咱們豪擲千金,想住哪裡就住哪裡,再也不窩在這簡陋的小地方了。」
秦無咎閉著雙眸,眉宇間帶著一股淡淡的疲憊,顯然是這段日子旅途勞頓,已然睡著了。江眠瞧著喜歡,索性轉身面向秦無咎,將一條手臂枕在臉側,目光一眨不眨地瞧著秦無咎的睡顏。
明天就要上廣月門,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林慕心裡有些興奮,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要找江眠說說話,那只抬手就碰到身側一道透明的結界。他疑惑地坐起身,借著月光,看到江眠面對著秦無咎,露出痴漢一般的笑容。
簡直沒眼看。
林慕一臉無語的又躺了回去。
江眠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黑暗中,秦無咎的雙眸緩緩睜開,他看了江眠許久,最後抬手給他拉上蹭到一旁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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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眠,秦無咎隨同殷善一行人一道出發前往廣月門。
廣月門坐落在山崖頂峰,其山峰高聳入雲,雲層漂浮在半山腰,遠遠望去,仿佛人間仙境。
廣月門主壽誕算是仙門的一件大事,幾乎所有仙門都來了。江眠,秦無咎等人上山後,尋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殷善膝上放著今日要獻上的賀禮,小心翼翼地再次確認後,用袖子擦了擦盒子。他見江眠一行空手上來,忍不住好奇道:「恩公,你們門派準備的是什麼賀禮?」
江眠面上含笑,神秘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殷善點點頭,不再追問。
秦無咎朝江眠看去,覺得他含著淺笑,憋著壞的模樣很是惹人喜歡,忍不住拿起面前桌上果盤中的桔子遞給江眠。
江眠微微一怔,臉上笑容更燦爛幾分。他接過桔子低頭剝了起來,然後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秦無咎。
秦無咎一頓,他其實並不是這個意思,但還是接了過去,低聲道謝。
江眠說:「不用這麼客氣,小師叔,咱們之前都是這樣分吃桔子的。」
秦無咎眼底划過一抹流光,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旁邊的林慕眼看著江眠剝好桔子,分了一半給秦無咎,他耐心等待,卻見江眠並沒有給他的意思,不由道:「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