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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身後的動靜,女子轉過身,見了秦無咎便笑著迎了過來。
江眠見那女子生著一雙鳳眼,容貌秀美。
與印象中刻板的大家閨秀的形象不同,女子頭髮高高束在腦後,一襲勁裝,身姿利落,倒是有幾分江湖兒女的灑脫之感。
一路風塵僕僕的趕路歸來,秦英尚未來得及洗漱更衣,臉上帶著淡淡的疲憊,精神卻很好,她說:「小弟,一段日子沒見,瞧著又清瘦了些,沒好好吃飯吧。」
說著又看向江眠:「這位是?」
秦無咎道:「我朋友。」
江眠彎眉笑眼,嘴甜道:「姐姐好,叫我小眠就好。」
第47章 47、
秦英眼底閃過一抹意外, 弟弟自小生病,極少出門,更是沒什麼朋友。她倒是沒想到, 外出一趟,小弟身邊多了一個人, 瞧著關係好像還不錯。
適才下人還報告說, 他們二人午間一起用餐,又一起在城中同游。秦英自然是希望弟弟多交朋友的,她對江眠很是喜歡, 笑著說歡迎。
家人多日不見,相較於秦英的熱情, 秦無咎就有些冷淡了。
江眠知他性情使然,未免冷場, 主動攬過了聊天的任務:「姐姐,我聽秦兄你們外出查看生意, 這一路還順利嗎?」
秦英一頓,看向秦無咎的眼底多了一絲歉疚, 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但很快, 她掩去那絲異樣情緒,笑說:「一切順利。」
江眠沒有錯過秦英臉上神情的變化,知道他們這一去並無收穫。他是個共情能力很強的人, 心情也跟著變得失落起來。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臉上仍是燦爛熱情的笑,「那就好。」
秦英跟江眠聊了幾句, 又看向秦無咎:「去看看阿爹吧, 外出這麼久他很想念你呢。」
之後她沖江眠一施禮,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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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招待客人, 也為了久別的小聚,秦家的晚宴很豐盛。秦英甚至親自下廚露了一手。
秦老爺回來後在房中休息了幾個時辰,此刻精神奕奕,拉著江眠聊家常。問他是哪裡人,家中幾口人,此行準備做些什麼,又是如何同秦無咎認識的。
秦老爺人過中年,身材發福走形,圓潤的臉頰上掛著和善的笑,有點喜感。但仔細看的話,仍能看出其年輕時必是名美男子。
秦老爺說話的時候面上帶笑,口氣溫和,眼底帶著長輩對晚輩的關懷,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江眠不畏生,再加之他生的俊俏,整個人身上都是蓬勃鮮活的少年氣。這種特質特別討長輩喜歡。
江眠回答說自己是楓洲人,家中還有一位長輩,此行是獨自一人外出遊歷。與秦無咎也是偶然相遇,二人一見如故,便成了朋友。
未免秦老爺傷懷,江眠隱去了自己修仙之人的身份。他的武器在腕上,身無佩劍,倒也瞞的過去。
秦老爺聽了江眠的回答,擔心他一人出遊之餘又有些羨慕。
若他的孩子身體康健,想來也該如江眠一般性情開朗吧。
眼見秦老爺神色有些傷懷,江眠適時轉了一個話題,說起了一些路上遇到的奇事,秦老爺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力。
兩人年紀相差頗多,聊起天來卻全無滯礙,氣氛還十分和樂。
跟秦無咎相比,江眠倒像是秦家的小公子,秦無咎倒像是成了話不多,性子冷淡的客人。
用餐接近尾聲時,秦英道:「小眠,客房我讓人安置好了,就在……」
「不必。」秦無咎道:「他宿在我院中即可。」
江眠跟著點頭:「對的姐姐,不必麻煩,我跟小……跟秦兄住一起。」
秦英與秦老爺俱沒想到兩人關係竟這般好,看來當真是投緣。
秦英欣喜說:「好,那我便不安排了,你們住一起還能聊天解悶,挺好。」又囑咐江眠,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找她。
江眠點頭稱是。
秦無咎的院落很大,裝修雅致,院中種著竹子,蓬勃向上。
看得出秦老爺是廢了心思的,希望竹子能給孩子一種勇氣,讓他不要放棄自己。
此次尋仇之人把他們拉入這里,顯然跟沈臨風有著一樣的訴求。眼前小鎮一片祥和,倒是不必擔心有什麼危險。
江眠興致勃勃地把院子逛了一遍,很快僕從提了熱水過來。
江眠到收拾好的客房洗漱後就睡下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如同今日般,秦小姐和秦老爺自外歸家,一場簡單家宴後,夜深人靜之時一夥妖怪衝進府中,肆意屠殺。
僕從拼死護送秦小公子逃了出去,而秦老爺和秦小姐卻命喪妖怪之手,其屍身並同秦府一道被大火焚燒。
夢裡秦小公子的面孔是模糊的,江眠卻能感受到他的絕望。
秦府慘禍,眾人唏噓。
偌大秦府,如今只剩下秦小公子一個人。他自小體弱,又兼性情孤僻,很不討人喜歡。如今沒了父親和姐姐的庇護,曾經被秦氏壓了一頭的人紛紛上門欺辱。
甚至有人大鬧秦老爺和秦小姐的葬禮。
那些人行事肆無忌憚,覺得秦小公子反正是個病鬼,他們做的再過分也不必害怕被報復。秦小公子恨得咬牙,當眾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