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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蕭安再次瞪大的眼,江眠道:「他平時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吃飯都不跟我們一起,想來睡覺的時候也不會放鬆,那就只有洗澡的時候才能看了。」
蕭安呆了片刻,說道:「你、你威脅我。」
「真聰明,確實是威脅。」江眠誇讚一聲道:「你會畫畫嗎?畫下來就好,我保證不會再糾纏。」
江眠的想法很簡單,蕭安跟蕭望兩人生活在一起那麼久,面對熟悉的人細小的特徵能拿捏的很準確。
不需要太好的畫工,只需畫出大概形貌即可。只要蕭安畫出來,他就能判斷出蕭望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蕭安可能真的怕江眠繼續干偷窺的事,糾結片刻後同意了。
江眠一喜,向小二要了筆墨。
蕭安提著筆,思索片刻開始作畫。江眠待在他身後,隨著畫作成形,他眼底的期待一點點退去,最後化為一片死寂的深潭。
就這?
連三歲小童畫的都不如。
江眠端起旁邊的茶水喝了一口冷靜一下,他在心中默默懺悔。怎麼忘了,雖說古人筆墨丹青,六藝俱全,可蕭安在遇到蕭望之前,連名字都沒有。
聽聞他父母在他出生時就死了,名字都沒來得及給孩子取。蕭安如今能識字已是不錯,怎麼還奢求他會作畫。
蕭安畫的認真,畫到一半見江眠趴在桌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擔憂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江眠看著外面的小童踢著球跑過,無憂無慮的模樣,很快又打起精神。
他想,大不了下次背著蕭安,再去看一眼。
片刻後,蕭安終於完成了自己的畫作,展示給江眠看。
江眠違心誇讚:「畫的……真好。」
「真的?」蕭安有點高興:「這是我第一次畫呢,多虧對師尊熟悉才能畫出來。師尊長得好看,我沒能畫出他容貌的萬分之一。」
江眠嘴角一抽,深表贊同,那確實。
蕭安把畫放到桌上,向江眠尋求保證:「你剛剛說的作數嗎?」
「當然。」江眠繼續違心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蕭安點點頭,總算安心了:「那這畫?」
「給我吧。」江眠說:「留做收藏。」
蕭安有些不好意思:「畫的不好,不過我會好好練習的,之後畫一副更好的給你。」
「好好。」江眠說:「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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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在樂清鎮修整三日便啟程回宗,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到底未能如願。
三日後的清晨,江眠拉著秦無咎一起出去吃早飯,他很喜歡此處的特色米粉,回來的時候還向店家買了一些帶回去,準備自己做。
長陽宗的飲食實在太過單調了。
等江眠和秦無咎回到客棧,就見一隊身披鎧甲的士兵守在門外,氣勢威嚴。
這是皇城的人。
待兩人進了店,就見一名將軍模樣的男人正同蕭望說話。掌柜小二躲在櫃檯後,長陽宗弟子也待在一旁。
江眠走過去一問,得知原是皇帝得知蕭望出關,且在樂清鎮,便命人來請他回宮小聚。
蕭望拜入長陽宗後,久未回宮,三年前還負傷閉關,家人定然擔心,也確實該回去一趟。
蕭望沒有拒絕,又見眾弟子眼巴巴的望著他,便決定帶著他們一同回去,也算是一種歷練。
要去皇宮了,長陽宗弟子十分興奮,一路上嘰嘰喳喳個不停,就連蕭安也滿臉期待。皇城啊,是師尊出生的地方。
江眠也是滿懷期待,他還只在電視上看到過皇宮,那巍峨城牆還有紅牆黛瓦,美不勝收。
蕭望久未下山,這一次回皇城並未御劍,而是一路騎馬前行,順帶看看百姓如今的生活如何。
出發當天的傍晚,他們途徑一處山林時突遇暴雨,溫度急劇下降,實在不宜趕路。
眾人下馬紮營,待雨停再走。
江眠幫著一起搭帳篷,正合秦無咎研究如何撐起來,這時蕭安跑了過來,將手中隨手摘的擋雨的葉子遞給秦無咎:「我和江眠來就好,你去那邊搭好的帳篷歇著。」
江眠跟秦無咎同時一頓。
江眠目光落到秦無咎手中擋雨的樹葉上,一時沒回過神來。
蕭安已拉起帳篷,還回頭催秦無咎:「去吧,你……淋雨不好。」
這雨確實很大,總不能一夜都繃著精神撐起結界擋雨,江眠跟蕭安一起快速撐起帳篷。
秦無咎並未離開,他站在一旁看著,他像是很喜歡這種自然的天氣變化,並未用靈力擋雨,任由雨絲打濕了他的頭髮和衣衫。
帳篷搭好後,眾人各自尋了位置休息。
士兵們準備了薑茶,蕭安拎了過來,率先端了一碗給秦無咎。
秦無咎探究的打量著蕭安,他自認識人無數,一時間也不看不明白這傢伙忽然之間想做什麼。
江眠這時擠過來,就著秦無咎的手把薑茶喝了個乾淨。
「江眠你怎麼……」蕭安一臉不認同,輕嘆口氣,又倒了一碗,叮囑秦無咎:「趁熱喝。」
蕭安很快又去給其他師兄弟倒了薑茶,再回來時懷中抱了一床乾淨的褥子。他將褥子遞給秦無咎:「降溫,晚上睡覺蓋著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