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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遣丫頭過來找我,說有新茶,想跟我一起品。」
蘇子珪當下臉就垮下來,把介孜叫過來,「為什麼沒有阻止少夫人出門?」
介孜低著聲音,「奴婢不敢。」
「不敢?不敢還是不願?」
「奴婢……不敢。」
蘇子珪都被氣笑了,「別以為我不懂你們幾個在想什麼,少夫人是我正妻,你們想讓她出醜,那就是不尊重我,這樣的丫頭我要來何用?」
介孜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奴婢該死,大少爺別遣奴婢出門。」
向清越後來才知道自己惹了笑話——她是蘇大少夫人,房玉蘅一叫她就去,那是輩分錯亂;向來只有長輩叫晚輩,沒有平輩喊平輩的,她這樣一去,等於承認自己矮房玉蘅一截,不只丟自己的臉,也是丟子珪的臉,看你娶的妻子,什麼都不知道。
向清越想通後,臉色也不好看,又沮喪、又覺得自己給蘇子珪添了麻煩,「別怪介孜,是我自己不明白。」
「你不明白,她卻明白,明白了倒不吭聲,真是我的好丫頭。」
介孜跪著過來求她,「少夫人饒了奴婢這回,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向清越不太想怪介孜,但介孜還是被打回廚房了,蘇子珪說,從例一開,以後丫頭就不會忠心。
向清越想,可這終究是自己的認知缺乏,自己哪怕多想一點,不去赴約,後來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後來因為這件事情,婆婆第一次喊她。
當然是把她罵了一頓。
「所我才說門當戶對有多重要,今天要是溫小姐還是朱小姐過門,都不會犯這樣的錯,你呢,這不到一個月就給子珪丟了這大臉,房玉蘅那兒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房國公府的人就會知道,房國公府的姻親上官家、廖家、馮家都會聽說,我們蘇府的少夫人愚蠢至此,你沒臉,我還要臉呢。」
「婆婆生氣儘管罵,不要憋著氣壞身子。」
「我當然要罵。」蘇大夫人一臉嫌惡,「腦子是個好東西,做出決定前多想一想,那房玉蘅跟房姨娘可也是姑侄關係,房姨娘本就看我跟子珪不順眼,常常給子珪他爹吹枕頭風,你這一鬧,她更有理由吹了,就是我沒教好,才讓子珪這樣膽大妄為娶了個村姑,現在鬧笑話了吧。」
向清越現在又氣自己,又氣房玉蘅,「媳婦以後會好好學習的。」
「學習,哼,學習有用嗎?事情都發生了。」蘇大夫人用力拍著扶手,氣喘不休,「見過蠢的,沒見過這樣蠢的,房玉蘅一叫就去,你是狗嗎?還是你家裡的人教你當一條狗?」
向清越原本愛能忍,但汙辱到家人,自然不能,「婆婆還請別這樣說話,要罵罵媳婦就是,媳婦絕對不回嘴,可是別罵媳婦的家人。」
蘇大夫人也知道自己罵得過分,但是一股子氣——想到子珪娶的媳婦這麼沒用,房姨娘肯定會跟丈夫說,順便吹捧蘇子凱跟蘇子東的出色……煩。
子珪明明已經很好了,去年就中了舉子,誰知道房姨娘生的那兩賤胚子居然能上進士,簡直可惡。
想起官府報喜那天,鑼鼓喧天,炮仗連連,自己身為蘇司馬的正妻,蘇子凱跟蘇子東的嫡母,還得一身正裝在廳堂上接受恭喜……那是她人生最屈辱的時候,庶子出息有什麼恭喜的,她巴不得那兩人什麼都沒考上,最好一輩子庸庸碌碌。
原本她還期望子珪娶個名門淑女,至少多一分岳家的助力,可沒想到向清越突然冒出來了,簡直可惡。
不行,為了子珪的前程,一定要把她弄走。
她寧願房玉蘅給子珪當妻子,也不能是這個村姑。
冬至到來那日,京城飄起大雪。
漫天雪花落下,院子裡的一切都染上銀色,百花凋謝,只剩下寒梅探頭,清冷的空氣中,散著幽幽梅花香。
向清越覺得自己真毅力堅強,這樣都還過得下來——蘇大夫人已經全方位在精神虐待她了。
早上去給房太君請安後,還得跟著蘇大夫人回院子,另外接受訓練。
蘇大夫人說得好聽,這是讓她快點融入蘇家,但這樣密集的課程根本就是為了理所當然的打罵她。
她的手背每天要挨好幾次戒尺,只要一點點不對,馬上就打下來。
當然,這些她都不會說。
因為蘇子珪也很慘——蘇家二房經商,所以二房的幾個孩子都不讀書了,學問夠用就好,不用鑽研。
至於大房四個兒子,蘇子凱跟蘇子東已經入仕,只剩下十八歲的蘇子珪跟十歲的蘇子振,蘇子振還小,所以賀先生把全副精神都放在蘇子珪身上。
白天讀書,晚上讀書,就連洗澡吃飯,都有人在旁邊念書給他聽,偶爾休息,則是帶著蘇子珪出入名流詩會討論天下大勢、四書五經,那些人都是進士出身,個個詩書滿腹,對他這個舉子來說,刺激可想而知。
蘇子珪已經被逼到作夢都在背書,這種情形下,向清越當然不可能跟他說自己有多慘。
他要做的,就是好好讀書;她要做的,是好好學習怎麼當個少夫人,只有兩人都一起出頭了,好日子才會來。
天氣冷,蘇大夫人也沒放過向清越,還是天天留她到下午。
今天學的是嶺南菜,京城有幾個貴婦是嶺南出身,如果宴會有請她們,就得請嶺南的廚子,賓主盡歡,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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