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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嬤嬤塞了個荷包給守門人,那守門人看到手諭,又拿到荷包,一下子改了態度,哈起腰來,「小姐先到偏廳等著,小人先去通報一下。」
袁朝陽點頭,「勞煩——」
「哎,這不是朝陽嗎?」一個略微粗獺的聲音傳來。
袁朝陽回頭,卻見得安平郡王跟……蕭圖南。
她一下僵硬起來,她還拿著蕭圖南昔日給的手諭騙通行,結果他本人來了。
安平郡王大搖大擺的過來,「你怎麼來太醫院了?」
「弟弟腿傷,得找個外科大夫。」
「哪個弟弟?」
「大弟。」
「你要誰跟我說一聲,不用自己跑啊。」安平郡王粗中有細,知道以袁家商戶的身分,肯定是走了其他路子才能來請太醫,袁朝陽這樣光明正大的站在這裡沒被趕走,袁家都不知道付出了多少銀兩。
蕭圖南也走近了。
袁朝陽屈膝,「民女見過羽豐郡王。」
蕭圖南莫名就有點不悅,她沒跟安平郡王行禮,兩人說話如常就像朋友,跟他就得行禮,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候,那個先去通報的守門人來了,他不認得袁朝陽,卻是認得羽豐郡王跟安平郡王,郡王可是正二品。
守門人連忙過去,「小的見過羽豐郡王,見過安平郡王,請羽豐郡王放心,這位姑娘有您的手諭,小的已經派人去通報外科院監了。」
蕭圖南挑起眉,「這位姑娘拿著我的手諭?」
「是。」
「拿來我看看。」
守門人連忙把剛剛拿到的手諭遞上,他可沒說謊,秦王府紙箋,羽豐縣子的印章。蕭圖南看了袁朝陽一眼,袁朝陽丟臉得想鑽地,但又想到,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那確確實實是他給的啊,她又不偷不搶,只不過東西有點舊而已……
安平郡王湊過來,「羽豐……縣子?縣子?」然後不可思議的看了袁朝陽一眼,「這麼舊的東西你還留著?」
袁朝陽對著蕭圖南會尷尬,對安平郡王卻不尷尬,「能救命的東西我幹麼丟?」
蕭圖南心情倒是好了起來,這手諭是他十四歲那年給的,等同他的令牌,只要有這手諭,縣子以下都得聽令辦事。
秦王妃後來知道,說他輕率,可當時他就是想送給袁朝陽一個特別的東西,最好別人都不會送的,所以他以正五品縣子的身分寫了手諭,蓋了印章,這是他能想到最慎重的承諾。
而今他是郡王,手諭只會更好用。
只不過沒想到她還留著,不管基於什麼心理,他都挺高興知道這件事情,總覺得贏了她一回。
她送的東西,他可是每一樣都扔了,扔得乾乾淨淨。
感覺真爽快。
安平郡王問道:「朝陽,你弟弟是受了多大的傷,城南沒好大夫嗎?讓你特別跑一趟太醫院?」
袁朝陽神色一暗,「他人在江南,從馬車上摔下來,下人說當地好大夫請不動,沒有傷口卻是天天發燒,我想保我弟弟的腿,想保我弟弟的命。」
安平郡王一點就通,「你是想用這手諭帶太醫到江南?」
「是。」
「我們也要去江南,奉公南下,也是因為來回日程久,怕有個萬一,所以來挑同行太醫的,原本照說是讓院判推薦,可是圖南說院判最愛結黨營私,肯定不是推薦醫術好的,而是推薦自己親厚的,所以自己走一趟親眼看比較准。」
袁朝陽一凜,蕭圖南要去江南,奉公?那不就可以走官道?
奉公南下一定是走官道,日日下榻驛站,然後隔日換馬趕路,她南下得走商道,那得翻山越嶺,而且進出各城都得重新申請路引,花的時間至少是一倍以上。
如果可以跟蕭圖南同行,七八天就能到江南了。
出門前,一直沒說話直哭泣的弟妹柳氏拉住了她,什麼也沒說,就跟她磕了頭。還有祖母,人老惜孫,她可不能沒有大豐這個出色的孫子。
娘也需耍他,他們袁家都需要他。
一向愛面子的袁朝陽想起弟弟,想也不想就對蕭圖南跪下,「民女弟弟有難,還請郡王允許民女同行。」
她這一跪,不要說安平郡王這種容易吃驚的性子,就連一向八風吹不動的蕭圖南都挑起眉。
郝嬤嬤一陣心疼,「大小姐……」
當初秦王府跟太常少卿府翻臉,兩家發誓互不往來,小姐現在為了大少爺的腿,不惜下跪……大小姐被嬌養了一輩子,哪裡跟人下跪過了,還在人潮來往的大街。
雖然是夏日中午,但城中熱鬧,來往的路人還是有的。
蕭圖南卻沒有很爽的感覺,「起來說話。」
「羽豐郡王答應過民女,什麼事情都會為民女完成,民女當年沒提,現在想請郡王實現承諾,民女要跟郡王一同下江南。」
蕭圖南怔了怔,這才想起他確實說過。
那年皇帝為了寵愛的甘貴人,令人急搜京城的桂花,一夜之間把甘貴人住的琴福宮變成了桂花園,花香三里,京圈哪位夫人少夫人不羨慕,也讓老爺少爺挨了不少埋怨——皇上日理萬機都知道要博甘貴人一笑,你們這些老爺少爺有皇帝忙嗎?為什麼不能做點事情讓我們開心?
當時還是少年的蕭圖南小心翼翼的對袁朝陽說:「我也幫你做一件事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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