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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照顧岑貴妃的黃姑姑在前頭引路,宮牆很長,走了一陣子這才到景宜宮。
岑貴妃顯然有交代,沒等通傳,黃姑姑直接帶人穿過大門跟前庭,到了正殿。
蕭圖南這幾年也見過岑貴妃不少次,春宴,秋宴,皇太后生日,皇帝生日,皇后生日,這些都要大肆操辦,不過總是隔著人群,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這個讓祁皇后也得讓她三分的人。
妃位是一品,郡王是二品,蕭圖南主動行禮,「下官見過貴妃娘娘。」
「郡王不用客氣。」
「不知道宣凝公主這幾日身體可好些?」
「還是說痒痒,方太醫換了幾服藥也沒比較好。」岑貴妃沉魚落雁的容貌上閃過一絲憂愁,「本宮原本以為是袁家搞鬼,後來聽皇上說可能還別有隱情,本宮只是個婦道人家,不懂太多,總之有勞郡王了。」
「下官一定把幕後指使者抓出,給貴妃還有宣凝公主一個交代。」蕭圖南拱手,「不知道照顧公主的嬤嬤在何處?」
旁邊伺候的小宮女連忙出來說:「在偏殿等著。」
岑貴妃道:「郡王問話,本宮就不多聽了。」
「貴妃娘娘請便。」
都是人精,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岑貴妃對他怎麼審問嫌疑犯沒興趣。
岑貴妃走了,蕭圖南就見那小宮女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於是從懷中拿出一個荷包給她。
小宮女左看右看,很快收下藏在自己懷裡,「不知道郡王要問什麼?」
「皇上這幾日可有過來?」
「有的,宣凝公主身體不適,皇上天天過來看。」
「宣凝公主皮膚出問題前,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什麼都可以,只要跟以往不同都告訴我。」
小宮女想著,「貴妃娘娘有一陣子脾氣挺大。」
「身體不舒服嗎?還是皇后給臉色了?」
「奴婢聽嬤嬤說,貴妃娘娘想把袁家的輕紗列為皇品,皇后不同意,娘娘去找皇上說,皇上只道後宮由皇后作主,娘娘生了好大的氣。」
「還有呢?」
那小宮女又想了一下,「奴婢想不起來了。」
蕭圖南又給了她一個荷包,「想到什麼就去跟金婕妤說,金婕妤自會帶話,本郡王若收到有用的消息,會讓婕妤賞你荷包。」金婕妤是蕭圖南的表姊,等會去跟她講一聲就行。
那小宮女大喜,「奴婢多謝郡王。」
小宮女是今年才調入景宜宮的,這是祁皇后的手段,怕有子嬪妃坐到自己頭上來,所以伺候的宮女宮人都是一兩年一換。常換主子,下人就沒有忠誠度可言,就像這個小宮女,一個荷包就出賣了岑貴妃,宮女宮人都知道,後宮真正的主子只有太后,皇帝,皇后,其他嬪妃再受寵,也不需要忠心。
蕭圖南又讓那小宮女把照顧宣凝公主的嬤嬤帶來。
宣凝公主出事,幾個嬤嬤被罰禁足,惴惴不安了半個多月,這回好不容易等到主事的人出現,爭先恐後的講,深怕一個延遲,罪名就落在自己頭上。
雖然人多口雜,但蕭圖南也聽了個清楚,宣凝公主怕熱,所以過往夏天都是穿輕紗裁製的衣服,今年也不例外,只是布料從周家換成了袁家。
「郡王明監。」一個瘦嬤嬤道:「真的是袁家的關係,公主穿周家輕紗時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換上袁家的輕紗,馬上就說癢。」
蕭圖南看著那瘦嬤嬤,「但這袁家布料,本郡王記得已經上貢一陣子了,至少是三個月前的事情。」
「是。」瘦嬤嬤道:「但之前穿的是別的顏色,綠紗是第一次穿。」
蕭圖南一挑眉,所以有問題的不是袁家的輕紗,是那匹綠紗。
朝廷已經廢除了皇商制度,袁家就算拿到皇品名頭,也不過就是多個虛名,不可能阻了誰的路,到底誰要害袁家?
心裡奇怪,蕭圖南又細細盤問,直到什麼都問不出來這才做罷。
*
事情多,時間就過得快,忙了一個多月,把所有跟輕紗有關的人都見了一輪,審了一輪,蕭圖南最後才要去大牢見袁朝陽。
地牢昏暗,就見孫忠哈著腰在前面引路,「郡王小心腳下階梯,你們幾個把火把舉低點,照著郡王腳下。」
小兵連忙移動火把位置。
蕭圖南就看到一隻老鼠從自己腳下鑽過,皺眉,「袁家飲食可好?牢居如何安排?」
「回郡王,袁家男子一間,女子一間,沒跟其他人混關,兩間都有窗子可以透氣,三餐跟其他人吃一樣,但每日另外加兩餐點心。」孫忠討好的回答。
他接手大牢兩年多了,囚犯各式各樣的都有,通常就是家屬塞點銀子,求給囚犯一點好吃的,可是這袁家不知道什麼來頭,永樂公主,安平郡王,青和郡王,泯東縣子,雯景縣主都派人來打招呼。
孫忠不過一個小小的官兒,誰都不敢得罪,所以把袁家安排在有窗子的好牢房,大牢的三餐都是一些臭酸粥品,但點心是他孫忠另外張羅的,也虧得他另外張羅,因為那幾位貴人除了一開始派人交代,中途又陸續派人來探視,安平郡王跟青和郡王還自己來了,他孫忠不過一個流外九等小官,何時見過正二品的郡王,不禁慶幸自己謹慎。
就在袁家下大牢的第二個月,孫忠迎來了第三位郡王,羽豐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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