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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太君也道:「聽你公公的話,三個孩子還要靠你。」
李姨娘大哭大嚷,哭得臉都花了,「官爺英明,奴婢只是個姨娘,不是袁家人,讓奴婢留在宅子中吧!」
八歲的袁朝宜拉著李姨娘的裙子嚎著,「我跟姨娘在一起。」
李姨娘連忙拍掉女兒的手,「小姐是袁家人,是太太的四女兒,跟奴婢沒有關係,可別糊塗了。」
袁朝宜哭了起來,「姨娘不要我了。」
杜太君又撲向袁大有,雖然雙手已經綁上,但還是勉強從袖子中拿出帕子,給袁大有墊著。袁大有讀書有成,袁家將來還要靠他,這手是寫文章的手,可千萬不能被手鎊傷了。
袁太太已經沒了主意,又想喊冤,但又擔心媳婦跟三個孫子,急得直哭泣。原本好好的一家人在吃晚飯,突然有人拍門,守門婆子才剛打開門,一眾官兵就進來,拿著名單一一點人。
聽得帶頭的官兵說,袁家進貢的輕紗有問題,宣凝公主穿出了毛病,皇上親令抄家下大牢。
袁家都慌了,輕紗而已,最多就是不喜歡,能有什麼毛病?他們袁家入京百年,也沒聽說誰穿輕紗穿出問題。
然而官兵眾多,不容他們辯解,一一抓了起來。
家裡三個娃被嚇得嚎啕大哭,袁太太那個心疼啊,可是又沒辦法哄,連想叫李大總管去拿些金銀賄賂些時間都來不及。
袁太太流著兩行眼淚,「大豐媳婦,三個孩子就靠你了,家裡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李大總管,李大總管也不能拿主意的,就問宗主,問舅老爺也可以。」
柳氏哭泣道:「婆婆,媳婦不懂這些……」
袁大豐沉聲,「不懂也得懂,哥兒姐兒都得靠你。」
袁朝陽剛剛挨了打也不怕,又停住腳步,回頭喊著,「還請羽豐郡王告知永樂公主或者青和郡王,袁家遭難,請他們看在昔日同窗,出手相救。」
蕭圖南就不爽了,本郡王人就在這裡,為什麼不求我?
但不爽也只是瞬間,揮揮手,袁家十幾口人就這樣被拖上囚車,囚車轆轆朝城中的大牢前進。
這是蕭圖南第三次進入袁家城南落腳處,第一次是為了偷看袁朝陽的傷好了沒,第二次是為了問她要不要當他的姨娘,第三次是為了抄她的家。
柳氏挺著肚子摟著三個娃兒倚在門邊,瑟瑟發抖,蕭圖南看了母子三人一眼。
昌哥兒突然撲過來,「你這個壞人,壞人!」
蕭圖南接住了他,也接住了他的小拳頭,小小人兒也知道家沒了,十分憤怒。
柳氏大驚,連忙過來拉住昌哥兒,「郡王恕罪,孩子不懂事。」
「壞人,壞人。」昌哥兒被拉住了,但還在踢腿。
「無妨。」蕭圖南看了四周,「李大總管人在哪?」
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連忙出來,「小人參見郡王。」
「帶你家奶奶跟三位少爺小姐去客棧住一晚,明天再回來。」
李大總管是個懂事的,知道這是羽豐郡王開恩,免了主子母子四人目睹抄家,連忙跪下磕頭,「小人替奶奶多謝郡王。」
柳氏帶著孩子離開後,蕭圖南手一揮,跟裘內務府監開始抄家。
每個房間都有人進去,每拿一件物品出來,就交由書記登錄,出自哪個房間,是瓷器還是玉器,什麼模樣,然後編號,並貼上封條,要是確認無罪,自會歸還,要是有罪,那就充公。
袁家就像一般富戶,房間擺設以古董跟玉器為主,袁老爺喜歡搜集茶壺,從他的房間中搜出了四十幾個不同的茶壺,有紫砂,紅泥,還有黑泥跟朱泥,什麼質料都有。
太太姨娘奶奶的房間都是衣料,首飾。
然後到三進東角,袁朝陽的房間。她的衣服非常多,各種顏色布料都有,首飾都是珍珠玉器,而且儘是昂貴的種類,看樣子日子過得不錯。
官兵捧著一個樟木箱子過來,唱名,「三進東角房的床下箱子一個。」
裘內務府監道:「打開登記。」
箱子,盒子,匣子,都要打開確認裡面的物品。
袁家富有,東瑞國又不禁止奢華,因此上上下下用的都是好東西,前面抄出的各種收藏已經讓人驚訝,眾人想著藏在床下肯定是什麼珍稀古玩,一打開眾人都咦的一聲,各種疑惑——幾樣小孩子的玩具。
有點發黃,破舊,卻是沒有灰塵,看得出三進東角的主人非常珍惜。
琉璃盞,水蓮燈,白貂圍巾,菩提串,兩張仙人紙牌,硯台一方,幾支不知道原本是串什麼的竹籤,還有一把梳子。
蕭圖南拿起那把梳子,他知道梳子是檀木的,當年他買的時候,小販說用檀木梳子梳過的頭髮會有香味,他跟袁朝陽都還小,不懂得這是騙術。
他問:「我買給你好不好?」
袁朝陽笑著點頭,「好哇。」
隔天他喜孜孜的問她,梳頭香不香,她說不香,梳了好幾次還是一樣,兩人後來跟言太傅說起,言太傅好笑的說,你們被騙啦。
七巧節來的都是外地攤販,就賺這一天,什麼話都說。
蕭圖南覺得自己丟臉,相信小販的話送了一支不香的梳子,於是說改天再送她一支,袁朝陽卻說不用,雖然不香,但是她很喜歡。
「奇怪。」裘內務府監的聲音傳來,「這些小東西值得放在樟木箱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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