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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如今色令智混,覺得小美人定是為了自己而來。」
「可這位小美人是南榮府的嫡子,以南榮世子物盡其用的手腕,他才見了我便往出跑,真是被臣弟氣的?」
怕是高興壞了吧,蕭騁評價道。
潮景帝:「……」
倏地,蕭韞臉色驟變,喝道:「把他給我追回來!」
宮人們一時沒反應過來,紛紛低頭與身邊的同伴對視。
皇帝又說:「給朕把南榮遂鈺追回來!不可讓他踏出宮門半步!」
蕭騁望著兄長,忽地只能看到他嘴唇在動,他捂了下耳朵,隨後面無異常地繼續用膳。
守在殿外的越青,突然看到自家公子提著衣擺,急哄哄地跑下樓梯,險些被碎石絆倒,卻興高采烈道:「快走!快走!」
「公子。」越青也跟著遂鈺一道跑,問道:「陛下方才說了什麼嗎。」
「蕭騁,今晨打擾我休息的那個人是景颺王!我們得把這個消息儘快告訴大哥。」遂鈺興奮道。
若慢一步,給足蕭韞反應的時間,恐怕他真得等著蕭騁入朝堂,才能從玄極殿走出去,那時景颺王現世的消息便不再是秘密,被困在宮裡事小,反正他也不是沒被關過,耽誤大哥布局,他真是要悔得腸子青。
越青被嚇了一跳,拔高聲音:「景颺王?!真活著?」
昨日夜裡入宮,遂鈺進了玄極殿便沒再出來,越青守在門外,本以為今夜公子又要被皇帝吸乾精氣,沒想到皇帝竟獨自帶著酒氣出來了。
晨起想叫遂鈺起床,陶五陳將越青擋在門口,沒讓進。
後來長相頗似皇帝的男人進殿,待潮景帝帶著遂鈺去前廳用膳,越青都沒想到這茬,以為只是什麼尊貴的皇親國戚。
遂鈺順著宮中人跡罕至的小道,前往禁軍馬廄,迅速牽了兩匹馬飛奔出宮,門口的禁軍都沒攔住,直接看著遂鈺公子野馬脫韁,馬蹄揚起滾滾黃塵。
出了大內便沒人能控制得住遂鈺,回府匆匆領了些護身的親衛,嚇得褚雲胥以為出了什麼事,遂鈺覺得一時半刻解釋不清,揚聲道:「待大哥回來自會向嫂嫂解釋,小弟還有要務,晚上回來吃飯!」
潘府的拜帖倒是送了,但就是還沒收到回信,遂鈺等不及潘謂曇那個拖拉的性子,徑直找上門去,大約是表情猙獰,守門的小廝以為御前行走上門,定是自家老爺差事上出了錯,皇帝要問責。
個高的小廝伺候著遂鈺往裡走,個子稍矮些的,連滾帶爬地跑進後院通風報信。
戶部侍郎正在大兒子院裡指導看帳,小廝喘著粗氣,腳底沒剎住,栽倒在老爺腳邊,灰頭土臉道:「老老老老老爺,不好了!那御前行走殺到我們府里來了!」
潘謂曇與戶部侍郎面面相覷,戶部侍郎撐著桌角,右手撥弄算盤:「慌什麼,御前行才下了拜帖,肯定是來找大少爺的。」
「潘謂曇!潘謂曇你在家嗎!」
「父親。」潘謂曇起身,行禮道:「南榮兄定是有什麼大事。」
戶部侍郎:「這是你與他的交情,為父不便出面,去找別的地討論,還記得為父對你說過的話嗎。」
潘謂曇已經看到遠處露了半個身子的南榮遂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跑來:「不可在府中談論朝廷,孩兒這就請四公子去城中鋪子議事。」
遂鈺本欲與侍郎大人打聲招呼,沒想到人家倒溜得飛快,潘謂曇攔住遂鈺,笑道:「家父身體不適,我們去外面談。」
「可他——」
潘謂曇:「去我家鋪子還是你家鋪子。」
我家有什麼鋪子,遂鈺納悶。
潘謂曇無奈:「之前送你的那幾家鋪子,掌柜前幾日說,你根本沒來看,他正思忖著要將上月帳本送去府里,又覺得貿然登府,恐被人發現,這幾家鋪子在京城中鋪得太大,不好叫其他朝臣知曉主人是你。」
潘謂曇是京城中有名會吃會玩的公子哥,本想帶遂鈺去京中新開的,以流水席為特色的酒樓,沒想到遂鈺徑直將他拉去擷星樓聽說書。
好巧不巧,今日講的便是南榮王府。
「那南榮世子,身高八尺儀表堂堂,外出征戰多年,練得一身好本領,徒手撕開敵人不在話下!」說書先生拍案。
啪!
說書先生:「二公子壯碩如牛,傳說天上神仙降世,王妃誕育其日,天動異相,有雙日同空之色!」
雅間裡頭坐著的潘謂曇聽不下去了,恰巧小二送茶點,他硬是等著人走了:「這樣!你都能坐得住?」
遂鈺笑了:「為何坐不住。」
「我根本沒見過二哥,哪裡知道他神仙降世,或許是真的呢。」
潘謂曇:「他說世子能徒手撕人。」
遂鈺微微歪頭,認真道:「為什麼不能呢。」
「什麼!?」潘謂曇大驚,「真能!?」
遂鈺眨眼,微粉的唇角翹起,又瞬間垮下,正色道:「當然不能。」
南榮王府全族戰士,並不代表每個人都如南榮王般優秀,再說,南榮王也不是什麼不可超越的存在。
若真有那麼一日,可抵萬軍的將領出現,朝廷勢必改天換地.
世家們全力打壓寒門,便是為了防止此類事件發生。
遂鈺問:「你覺得陛下任由寒門生長,是好是壞。」
「至少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好事。」潘謂曇自然而然道:「他們擋了我們的路,又不肯共贏,雙方纏鬥理所應當。寒門想往上爬,我們不想他們太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