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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韞這人在床上倒還沒虧待過遂鈺,事後遂鈺都能得到妥善照顧,更何況他現在對他還在興頭上。
遂鈺扯著嘴角呵了聲,男人。
逐漸冷靜後,遂鈺意識到,他對鹿廣郡最好的保護其實是遠離朝政。他如今明面上是太子的人,實則卻在為皇帝辦事,而蕭韞似乎也很願意遂鈺主動做一些權責範圍之外的事。
這對遂鈺來說並不算好事。
現在蕭韞能放權給他,只是依託著那些並不可靠的寵愛。
天光乍現,六部官員陸續離開御書房,商議一夜政務,此時卻也不能立即回府休息。
隔著一道宮牆,他們還得去另外一座宮殿早朝。
皇帝在御書房稍歇息片刻,閉著眼問陶五陳:「什麼時辰了。」
「回陛下,離上朝還有半個時辰。」陶五陳說。
蕭韞冷道:「皇后回宮讓這群人坐不住了。」
皇后回宮是個訊號,意味著後宮獨大的董貴妃將不再擁有穩定的執掌六宮之權,此時皇后母族該蠢蠢欲動,想著怎麼將皇長子調回大都了。
玄極殿內宮人輕手輕腳地穿越於遊廊之間,殿內被鋪上厚厚的毯子,隔絕了外界所有噪音,蕭韞正欲去遂鈺的院子裡探望時,陶五陳弓著身子低聲稟報:「陛下,公子在您的寢殿裡歇息。」
遂鈺並不是喜歡故意折磨自己的人,相反,他很懂得享受,甚至極其熟練地運用自己在皇帝這的身份行便利。
遂鈺將這份小聰明當作自己受苦多年獲得的獎勵。
他那個小院子好是好,可夏天沒有玄極殿涼快。
蕭韞來到床邊,動手碰了碰遂鈺的臉。
遂鈺原本就半睡半醒,膝蓋太疼了,他根本沒辦法徹底陷入睡眠。蕭韞這一碰,他徹底清醒,睜眼定定地望著蕭韞,好一會才說:「上朝嗎?」
蕭韞記掛著他的傷,來時便著人去太醫院取了藥過來,他算定遂鈺必然只是簡單處理傷口,「今天給你掛了假。」
遂鈺嗯了聲,任由蕭韞掀起他的寢衣。
皇帝知道遂鈺腿傷嚴重,但沒想到昨夜竟又將傷口撕裂,他皺眉道:「在御書房的時候怎麼不說。」
遂鈺哪敢說,他深知皇帝脾性,是個見血就興奮的主。
有些人害怕流血,見血發暈發抖。然而皇帝久經戰場,對鮮血並不在意,甚至經由他手造成的傷痕,看了還會愈發興奮。
遂鈺捂住眼睛,聲音帶著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委屈,哽咽道:「不敢。」
他那時是真的不敢,蕭韞不生氣的時候很好說話,但震怒的帝王並非如今遂鈺可承受。
殿內詭異地安靜許久,直至裝著傷藥的瓷瓶與小几發出碰撞的清脆聲響,蕭韞合上蓋子,鬼使神差地俯身吹了吹遂鈺的傷口,問:「還疼嗎。」
遂鈺咬唇點點頭。
蕭韞聽罷立即摸了摸遂鈺的額頭,確定遂鈺並未發燒後才說:「今日便在殿中好好歇息,差事不急,過幾日也能做。」
不行呢。
遂鈺輕聲:「玉羌姑姑說過,後宮以皇后娘娘為尊,陛下上朝後,臣還得去皇后娘娘那請安。」
蕭韞好笑道:「皇后並未掌鳳印,你現在去那算什麼?」
「那陛下之後會將鳳印還給皇后嗎?」
皇帝難得沉默,他將遂鈺從床榻之中撈起,遂鈺雙手自然而然環住蕭韞的脖頸,他仰頭與蕭韞接了個漫長的吻,整個人被蕭韞吻得幾乎窒息,他好像要融化在這個男人懷中般,被他緊緊擁抱。
蕭韞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龍涎香味道又回來了,清晰地告訴遂鈺,他已經離開國寺,重新回到一言一行皆得小心翼翼的皇宮。
遂鈺被吻得手指都使不上力,他雙臂軟軟垂下的瞬間,蕭韞扶住他的腰,將他輕而易舉地舉起來,天旋地轉間,遂鈺渾身衣衫盡退,他意識到蕭韞即將做什麼時,連忙動手推他。
可惜這份掙扎在蕭韞眼中更像是含著撒嬌意味的欲拒還迎。
遂鈺大口大口喘著氣,無力道:「蕭韞。」
「蕭韞!」
他一連喚了好幾次蕭韞才停下動作,皇帝慢悠悠嗯了聲。
遂鈺心跳的飛快,好像要衝破胸腔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深處的躁動,但現在似乎並不是做/愛的時候。
理智尚在之時,他得儘快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完,不然蕭韞就會用什麼東西堵住自己的嘴,他再想發出聲音便只能等到這一場性*結束。
「早朝。」遂鈺說:「內閣和六部都等著,蕭韞……上早朝。」
「不急,還有半個時辰。」
遂鈺無可奈何生氣道:「如果你的耐性只有半個時辰,就從我的床上滾下去!」
蕭韞:「……」
可以說時間不夠,但絕不能說男人不行,遂鈺打蛇打七寸,成功將蕭韞趕出玄極殿後,他半死不活地又睡了會,招來越青急哄哄地帶著她出宮了。
皇帝旨意,他能告假幾日養傷。顯然在宮中無法安然休養,倒不如直接回自己那個還未住過的宅子。
宅子遂鈺自己挑的,雖然距離皇宮遠了點,但勝在清淨。
越青也很喜歡,院內有一處乘涼的地方,用草植搭了架棚子,夜晚可坐在其中仰望星空。
皇帝政務繁忙,遂鈺巴不得他夜以繼日地繁忙,好將他徹底遺忘在大都某處。太醫倒是日日上門來換藥,遂鈺原本是想將藥留下自己更換,但太醫的意思是,他們還得回宮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