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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相如何,還真不好說。畢竟歷史都是由勝利的一方書寫的。
侍者們心中直接在這位新帝打上了可怕兇殘的標籤,畏懼的不得了,自然不願意為了不一定到手的榮華富貴將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安戈不知道這些侍者的彎彎繞繞,知道之後估計都能氣笑了。他揉了下眼睛,沒多大興趣地看了眼奢華的禮服,朝侍者們揮了揮手。
「你們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了。」安戈自理習慣了,真沒覺得穿衣服這麼簡單的小事還需要這麼多人伺候,又不是缺手斷腳了。
安戈忘記了,在荒蕪之地的時候可都是淳于湜給他穿衣服的。
侍者們同時鬆了口氣,少干少錯嘛,趕忙低聲應了個是,紛紛往門口走。面上是低眉順眼一派恭敬,腳下就恨不得步步生風了。
安戈見侍者走到門邊,一拍手想起件事,忙叫住了人,「對了,你們去將皇后請過來。」
皇后?那不就是荒蕪之地的監獄長嘛。侍者們腳下一頓,想起美得攻擊性十足的男人,心中一顫,美人雖好,但要是能兇殘到手撕星盜,還是算了吧。
有個膽大的侍者在關門的時候,抬起頭去看新帝。
新帝是背對門坐在暖融融的金光中的,光芒在他的銀髮和肩頭上跳動,身上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柔軟的絲綢襯衫和黑色長褲,卻分外的明艷美好。
年輕的侍者怔怔地站在門外,心臟怦怦直跳,臉頰火燒一樣的熱了起來。
同伴見侍者怔在了門口不知道想什麼,臉色一白,生怕他惹惱了新帝,上前一步拉著他的手臂將人向後拽,自己將餘下的一點門縫關嚴。
「你瘋了?敢這麼看那位?不怕他把你送去荒蕪之地?!」
侍者還沒有從剛才那驚鴻一瞥中回過神,揉了下手指,悻悻地說:「不會吧,我覺得陛下不是那樣的人。」
「什麼人?你說他是什麼人?他這皇位可是——」同伴忙收了聲,將「造反得來的」咽了回去,不耐煩地看了眼侍者,朝前走去。
「好心當做驢肝肺,你自己隨便吧,不要連累大家就好。」
這邊安戈聽到了關門聲,挺得筆直的脊背一彎,雙手按著凳子邊向後挪動著,直到雙腳可以懸空才停下,兩隻腳一盪一盪的,像是無聊的小孩在自娛自樂。
事實上,現在的安戈確實有些無聊。
他的目光在熟悉又陌生的更衣室里看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那套奢華的禮服上。
禮服整體是莊重的黑色,肩章綬帶勳章紐扣卻是華麗的金色。這套禮服他見他的父親穿過,說實話,他真的沒想過自己也會有穿的一天。
安戈抻了個懶腰,說起來,從地下迷宮上來後的這一周里發生了很多很多事。
老六重傷昏迷,一直在加護病房中沒有醒來。
醫生說送來的太晚了,治療儀已經沒有用處了,只能保守治療,是死是活全看老六的求生意志了。徐虎幾個沒事就跑醫院陪著老六。
軍部的三個大佬依舊被蘇白關著,順便又贈送了一個伊維·戴納爾,四個人一起正好可以湊一桌牌局了。
安戈問過蘇白為什麼還不放他們,蘇白只說讓安戈先舉行登基儀式,之後再談放他們的事情。
安戈覺得事情挺蹊蹺的,不過他知道蘇白不會害他,便沒再多問蘇白是因為什麼。
後來他跟淳于湜閒聊說起來過這件事,當時淳于湜只是笑不說話,笑得還格外的意味深長。
安戈死活沒在淳于湜的嘴裡問出來東西,只能將這件事先記下來,留著之後和淳于湜一起算總帳。
然後就是安曳直播認罪。在安曳認罪的前一天,連安去看過安曳,這件事連安只告訴了安戈一個人。
從地下迷宮出來之後,安曳直接被關在自己的房間中,沒有成為階下囚,也算是蘇白全了他最後的顏面。
連安到的時候他正頹喪地坐在窗前,看花園中的夜景。
安曳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沒有立馬回頭,等著那聲音漸近,才轉過頭,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落在了來人的身上。
「是你?」那一池死水動了,他以為來的人會是安戈,這麼好的耀武揚威的機會,要是他,他一定不會放過的。
只是,安曳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人會是連安。
身材高大的青年沒有穿制服,而是穿了一套休閒裝,只是淡藍的顏色並沒有讓他身上的戾氣減少半分。
他站在陰影中,模糊了面容,一雙帶著冷冽光芒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了安曳。
安曳被連安看得心底發毛,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衝著連安吼道:「誰允許你進來的?!現在就給滾出去!立刻!馬上!滾出去!」
「呵。」站在黑暗中發出一聲輕笑,極盡嘲諷冷漠。
連安緩緩上前一步走進了光中,但大半的身子還藏在黑暗中,半明半暗的臉讓安曳怎麼看怎麼覺得熟悉。
「你確定要我走嗎?我要是離開了,你可真就成了沒人探望的小可憐蟲了。」連安嘴角勾起抹迷人的弧度,吐出來的話卻是淬了毒的。
「還是說,你不記得我了嗎,哥哥。」
【作者有話說】:來得有點晚,辛苦寶子們等待了~要結局了,有點卡,明天應該也是這個時間了~
第一三四章 同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