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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湜揉了把銀白色的軟毛,帶著安戈來到奶白色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才解釋道。
「荒蕪之地的潛規則之一,每個區的頂樓都有一個占了一層樓這麼大的單人房間。」
「它們沒有固定的主人,誰的拳頭硬,誰就可以占有這間房間。」淳于湜聲音溫柔,但暖色燈光下的眼底確實與語氣不相符的冰冷與戲謔。
「監獄也會給這些房間的主人一點特殊待遇。」淳于湜輕笑,迎上安戈好奇的目光,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在規定的範圍內可以按照他們的喜好來裝飾這間房間罷了。」
安戈環視了一周,泄氣一樣地弓著腰身。
他捏起自己的小拳頭舉到眼前看,半晌嘆道,「好啦,我懂了,我是沒辦法擁有一個這樣的房間了。」
「我的可以給你啊。」淳于湜問道:「你喜歡什麼樣子的裝修或是擺設,我可以聯繫獄警讓他們重新布置的。」
「你不是說布置房間的特權只有一次嘛?」安戈隨口問道。
淳于湜飛快地眨了兩下眼睛,說:「可是我占了D區老大的位置很久很久了,獄方當然會多給一點優待啊。」
「啊~真好啊~」
安戈徹底弓下了腰,下巴抵在膝蓋上,幽怨地看著前方被燈光照得泛黃的金屬牆壁,「可是這裡離A區好遠的啊,我捨不得虎媽媽呀。」
淳于湜聽安戈沒有否定自己那句將房間給他的話,心中一喜。可當聽到他說捨不得徐虎時,喜悅瞬間就變成了滿滿的不快。
「安安你就這麼捨不得徐虎嗎?」淳于湜的聲音低落了下來,帶著明顯的醋意。
他也學著安戈一樣俯下身,但他沒有安戈柔韌性好,弓的像只大蝦米,有些滑稽也有點心酸。
安戈被淳于湜逗得直笑,倒是一點也沒察覺到那絲醋意之下掩藏的殺意。
他伸出根食指抵在淳于湜的臉頰上,抵出了個小坑,「淳于湜,你這是吃醋了嗎?」
安戈笑得又暖又甜,細軟的捲髮搭在額間,乖得讓淳于湜想用力抱抱他,將他揉進血肉中。
他抓住安戈的手指拉到唇邊輕吻,注視著他的目光深情如海,「安安,我是男人,是喜歡你的男人,聽你說捨不得其他男人,當然會吃醋啊。」
「為什麼啊?」安戈眨了眨眼睛,沒弄懂,「徐虎和你又不一樣,你吃他的醋幹嘛呀?」
【作者有話說】:淳于湜:徐虎?哼哼,燕嘯,去把人給我埋了
徐虎:阿嚏-誰在背後念我?
感謝送票票的寶子們,安貓貓給寶子們一個大親親~
第三十三章 試探底線?蛇蛇心黑!
[不一樣]不過是三個字組成的再普通不過的短語,淳于湜從小到大不知道從多少人口中聽了幾百上千遍。
但是沒有哪一個人說的有安戈這樣悅耳動聽,讓他心底熨燙,綺念頓生。
淳于湜琢磨著安戈剛才說那句話時的態度和語氣,不禁會想,他的小皇子是不是也是喜歡他的呢?
淳于湜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要如何當一個體貼的情人,不懂是克制,更不會將心思全憋在心中自己一個人玩猜猜看的遊戲。
當然,他也不是一個好人。如果是好人的話,那他現在就不會在荒蕪之地這個鬼地方了。
他就像是一條躲在陰影中伺機而動的蛇,安戈是他守候多時的獵物。
現在,獵物露出了破綻,他當然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為他的等待獲得更多的利益。
「原來在安安的眼中,我們是不一樣的啊。」
淳于湜從沙發上滑了下去,盤腿坐在白色的柔軟地毯上,後腦自然地枕在安戈的膝蓋上,仰著頭看安戈,笑眯眯地曲解他的意思。
「是因為安安要更喜歡徐虎,所以我們才不一樣嗎?」
安戈第一次被人枕膝蓋,踩在理智線上的小人告訴他這樣有些不妥當,太曖昧了。
但他不討厭淳于湜的親近,甚至心底隱隱的歡喜。
當然,還有一點是鋪在腿上的黑髮實在太漂亮的,烏黑油亮的好似在父親收藏室中看到過的古地球的絲綢,讓他爪子痒痒,想摸摸看這頭黑髮是不是觸感如他看上去那樣的好。
想摸歸想摸,但安戈記得一句老話是說,男人的頭,女人的腰都碰不得的。
他雖然不是很能理解是為什麼,像他就很喜歡被蘇白連安他們揉頭髮,會讓他有種被寵愛的感覺。
但他拿不準淳于湜會不會就是特別介意的那類人。安戈再三想了想還是遺憾地決定不摸了吧,在人家地盤總是要忌諱些好。
爪子是不摸了,但不耽誤眼睛看。安戈看著那頭漂亮的黑髮,忽然間有個念頭,如果它們是長發,會不會要比現在更漂亮呢。
熔金色的鳳眸、昳麗的面容再配上一頭烏黑的長髮。安戈腦中一下就有畫面了,嗯~把灰撲撲的囚服換成黑金色的修身制服就更完美了。
誒。安戈眸光一頓,怎麼覺得這樣的人他好像是在哪裡見過呢。
在哪裡看到來著?安戈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了。
他低著頭,眉心不知不覺間擰起個小疙瘩,大大的貓兒眼眯成一道縫隙,銳利的眸光落進了那片熔金色的海中。
「安安?」淳于湜被安戈盯得心底發毛,常年累月遊走在危險邊緣的第六感發出了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