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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他仍然沒有放下心來,因為掌心中的雙手溫度涼的不正常,就像是剛從冰櫃裡取出來的冰塊。
剛才他怕安戈手冷,特意給他沖了一杯溫熱的牛奶捂手,不應該會這麼涼才對啊。
淳于湜背手對著會議室里的其他人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然後包住安戈冰涼的雙手,溫柔地一遍一遍叫著安戈的名字,直到那雙失焦的銀眸慢吞吞地看向自己,語氣輕飄飄地吐出了個阿是。
淳于湜見安戈還能回應自己,鬆了半口氣,面上卻是如常的溫柔,「安安可不可以告訴是哪裡不舒服嗎?」
他將安戈的異常歸結為是身體不舒服。亞人脆弱的像是易凋零的花朵,需要放在溫度適中,陽光充足,水源充足的溫室里才能健康成長。
星艦上的環境和頻繁的空間跳躍顯然不適合嬌貴的亞人,還可能都對亞人的身體造成傷害。除此之外淳于湜想不出別的原因來解釋安戈的反常了。
畢竟,這也是淳于湜的星艦上第一次出現亞人。
哦,獄醫家的小孩不能算,那是混了蟲族血的,怎麼能和他家安安這樣的脆弱人類相提並論呢。
安戈終於緩過了那陣心悸,所有的感官歸了位,才慢半拍地感覺後背濕涼。
原來他外套里的襯衫早就被冷汗浸透,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難怪會有種透心涼的感覺。
眨了下眼,眸子重新聚焦,他看到近在咫尺的淳于湜那張雖然掛著笑,但眼中是滿滿的擔憂的美人臉,頓時就心疼了。
「阿是,我沒事,就是剛才覺得心慌。」安戈忙安慰淳于湜。
「心慌?」淳于湜聽了之後不僅擔憂沒少一分,眉心都擰了起來。心臟出了問題可不是小事,要趕緊檢查才行。
「珀爾,你去醫務室把白叫過來。」
「是,先生。」珀爾將安戈的反常全看在了眼裡,也是擔心的不行,聽安戈說心慌,和淳于湜一樣將症狀歸結到了心臟出了問題。
聽了淳于湜的命令,珀爾快步向門口走去,手才摸到門把手,就聽淳于湜說:「不用了珀爾,還是我帶著安安去一趟吧。」
說話間,淳于湜就抱住了安戈的腰,像是抱個大號玩偶一樣托著屁股將人抱了起來。
安戈這回高了淳于湜一個頭,視角變高了,自然也就看到了分散在小會議室里的朝他們行注目禮的燕嘯萊恩他們了。
他一拍腦門,想起來在他打碎玻璃杯之前,他們正在討論要怎麼能不製造出大動靜,還能以最少的損失潛入首都星系呢。
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跟得了癔症一樣摔了個杯子,又發了半天的呆。行吧,這大概就是社死了!
安戈怕淳于湜真把自己帶去了醫務室再丟一把人,忙一把抱住淳于湜的頭,急道:「阿是,我真的沒事,心臟也沒事,不用去醫務室。」
淳于湜臉被安戈壓在了柔軟的腹部,眼前是一片黑,他怕再向前走會摔倒安戈,停下了腳步,空出一隻手將搗亂的人從臉上扒下來。
「安安,別鬧。我們就是去醫務室做個檢查。」
安戈力氣小,還真被淳于湜給扒了下來。
一計不成,再來一計。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臉面了,兩隻胳膊死死摟住淳于湜的頸子,又是撒嬌又是保證地說他沒事。
淳于湜被安戈鬧得沒辦法,又見他這副活力十足的樣子實在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便將信將疑地將人放回到了桌面上坐好。
珀爾不贊同地看淳于湜,事關身體,哪裡能這麼慣著?
淳于湜無奈地聳了下肩,這是打不得罵不得的祖宗,他能怎麼辦?不就得慣著嘛。
「真沒事嗎?那為什麼連杯子都摔了?」淳于湜將信將疑地再次確認道。
安戈目光落在了地上,那裡現在已經被燕嘯叫來的家用機器人清理乾淨了,連一滴牛奶一塊小玻璃渣都沒有了。
說起來,他為什麼會突然摔杯子呢?還有剛才那陣心痛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戈按了按胸口,那裡不再是刺刺的痛,也不再是心悸,而是空落落的,像是被誰挖去了一塊一樣。
安戈抬起頭看淳于湜,表情有些恍惚,「阿是,我覺得我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
淳于湜眸光一頓,雖然他不懂安戈在說什麼,但他能看得出來他的寶貝現在很難過,他的表情雖然是茫然的,但眼睛卻在哭泣。
淳于湜緊緊地將安戈抱進懷中,他用一個擁抱安慰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難過的寶貝。
腰間的手臂不斷的絞緊再絞緊,力氣大的好似要將淳于湜的腰勒斷一樣。可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溫暖的手掌一下一下撫著安戈單薄的後背。
珀爾擔心地看了眼埋在淳于湜懷裡的安戈,知道今天的會是開不下去了,他對淳于湜比了個離開的手勢。
淳于湜點了點頭,同意了珀爾的決定。
只是珀爾今天想走出這間會議室有點困難,這一次他的手依舊搭在了門把手上,還沒等他拉開門,腕上的光腦就響了。
信息滴滴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被放大了數倍,聽著急促又緊張。
淳于湜懷裡的安戈不安地動了兩下,淳于湜眉心一蹙,朝著珀爾的後背就是一個凌厲的眼風。
珀爾覺得後頸一寒,本來還想著出去再查看消息,現在怕淳于湜因為信息提示的聲音遷怒自己,忙點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