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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善如流地行了個禮,然後退出了玻璃花房。
盧里斯公爵看著老管家的身影消失在花叢後,目光才重新落在面前的大皇子身上。
他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背部放鬆地靠在了藤椅的椅背上,雙腿交疊,手指交叉的雙手搭在膝蓋上,唇角揚起抹笑,看著對面的大皇子。
「我親愛的殿下,現在這間玻璃花房中只剩下你我二人了,有什麼話您都可以對我說,我向您保證,不會有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
與男人放鬆的坐姿想必,安曳藏在白色皇子服下的脊背反而隱隱緊繃了起來。
他能感覺得到面前這個看似放鬆的男人隱隱散發出來的危險的氣勢,就好像他是正在狩獵的野獸,而自己是他看中卻沒有下手的獵物。
不是野獸實力不濟捉不到禮物,而是他是惡劣的貓科動物,在肚子餓了之前,先要戲耍一番獵物才會吃進肚子裡。
安曳恨不得拔腿就跑,可他想到現在帝國的局勢,他夢寐以求的皇位,和那座盛產特殊金屬的星球,等等這些都讓他必須坐在這裡,面對這個危險的男人。
他在心中自嘲地笑,與虎謀皮,不過如此吧。
「公爵大人,我記得您說過,無論什麼我有什麼願望,您都會替我完成的,對嗎?」安曳含羞帶怯地看了盧里斯公爵一眼,隨即垂下了眼瞼,睫羽輕顫,臉上也微微泛著紅。
不得不說,這樣害羞柔弱的表情,特別適合長相清純的安曳來做。就那含羞帶怯的一眼,正好戳中了男人們心中隱秘的一角。
試問,哪個男人能抗拒得了柔弱的解語花呢?
現在坐在他對面的男人眸色徒然變得幽暗,揚起的唇角都頓住了。只是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一抹算計快速在眼中划過。
盧里斯公爵在心中玩味的笑,美人計嗎?明明都自投羅網了,還想要再亮下爪子給自己爭取一些有利的條件嗎?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大皇子啊。
「當然,我的殿下,只要是您的意願,我都會想方設法來滿足您。」盧里斯公爵看著安曳欣喜的揚起了臉,優雅的笑意變了味,藏了屬於獵人的殘忍。
「只不過。」男人的話頓在了這裡,故意吊著安曳的胃口,見他的神情中多了焦急,才慢悠悠地一轉話鋒,故意露出一副為情所傷的神情,眸色幽幽地看向安曳。
「只不過殿下能答應在下的求婚,那麼在下的力量就都可以供殿下驅使了,也包括在下這個人在內。」男人最後一句話故意壓低了聲音,語句含在微啞的嗓音中,讓兩人之間的空氣都變得曖昧了起來。
安曳白皙的臉上升起兩團緋紅,那雙注視著男人的秋水剪眸中粼光閃爍,只是沒看幾眼,睫羽就就輕顫著垂下,好似是害了羞。
這樣少年慕艾的清純神態,安曳一向拿捏的恰當好處,不會讓任何人懷疑,尤其是對面的男人確實也有讓人露出愛慕神情的資本。
平心而論,盧里斯公爵無論是英俊的容貌,修長的身材,還是優雅的紳士氣質,都讓他擁有一大批的愛慕者。
再加上他的貴族身份,和權勢,都讓他成為一個完美的結婚對象。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的心思太過深沉,不好掌控,安曳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樣一個優質的選項呢。
趨利避害是每個生物的本能,安曳這種狠起來連自己親爹都能算進去的人,尤其懂得這一點。
只是。安曳咬緊了牙關,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緊了拳頭,修剪圓滑的指甲在柔軟的掌心中刺出一個個青白的小月牙。
微弱的刺痛讓安曳混亂的大腦冷靜了下來,他慢慢鬆開了手,紅潤的唇角勾起抹笑,柔聲地說道:「我其實一直都愛慕您的。只是我覺得自己不夠優秀,還不夠資格成為您的伴侶。」
「怎麼會呢?」盧里斯公爵眼中浮出勢在必得,他優雅地從座位上起身,幾步倆到了安曳的面前,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從容地單膝跪地。
「!」安曳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差一點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只是他沒有跳起來的機會,因為他的手背面前這個穿著藏藍色西裝三件套的男人握在了手中。
屬於另一個人的乾燥的體溫順著相握的手浸入了皮膚,又順著血液流遍了全身,噁心的安曳差一點就要吐了出來。
他想抽回手,可安戈那張臉適時的出現在了腦海中紅,讓他又忍耐了下來。
他看著男人深情款款地仰視著自己,那目光那神情就好似自己真的是他深愛的人一樣。
真噁心!
「殿下,在下愛慕您,願意成為您手中的利劍,供您驅使;願意成為您的盾牌,為您遮擋危險。請您答應在下的求婚。」
男人低聲地講述著愛語,優雅的聲音讓這些在普通不過的愛語變成了最美好的情詩。
可它們落在安曳的耳中,確實赤果果的威脅!它們就像是冰涼滑膩的毒蛇,纏在他的心臟上,然後一點一點地絞緊。
他明知道自己是沒有了退路才來求他的!為什麼還要裝出這副深情的噁心嘴臉!就好像他多愛慕自己一樣!
真噁心!噁心透了!他就該和安戈那個小賤人一樣死在荒蕪之地那群暴徒手裡!
安曳笑得甜蜜又羞澀,在盧里斯公爵期待的目光中點下了頭,「我答應您的求婚,我願意與您共享帝國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