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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沒注意到頭髮亂了,不好意思,打了你。」安戈歪頭看護士背在身後的手,關心道:「護士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都沒有打疼。」護士好脾氣地笑,轉身走回到台子前接著收拾東西。
安戈看著護士的背影,又低頭看手環上的時間,十點整。他是八點半被淳于湜帶到醫務室的,說是要複查身體。
複查的幾個主要大項是由獄醫親自查的,剩下一些不甚重要的小項交由護士來查。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項要比大項還耗費時間,這一查就過去了一個小時,轉眼就到了十點。
這麼算起來,安戈也有一個半小時沒有見到淳于湜了。
可能是這幾天一直同淳于湜形影不離的緣故,冷不丁分開了這麼久,安戈還有些不太適應,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想趕緊見到那人,才能安心。
「護士,我想問一下跟我一起來的人現在在哪裡?」安戈擺弄著手環,問:「我這邊檢查結束了,是不是可以跟他一起離開了?」
「你是在問D區的老大淳于湜?」
安戈聽到了什麼東西磕碰的脆響,不知道護士在弄什麼。
不過收攏儀器會弄出聲響很正常,他也沒放在心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揪著檢查床上的白色床單。
「嗯,就是他。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他走了。」護士聲音中可愛的語調不知何時消失,變得寡淡如水。
「走了?」安戈歪了下頭,不解地問道:「什麼時候走的?是有什麼事了嗎?那他有沒有和你說讓我去哪裡找他啊?」
「……」護士拿著個玻璃杯轉過身,臉上的笑也消失了,冷下來的可愛面容上有些不協調的詭異。
「他走了,離開了,不要你了。這麼說,你懂了嗎?」
「啥?」安戈眨了眨眼,愣了兩秒後才明白護士到底在說什麼。他心中有些惱,又感覺有些奇怪,。
如果淳于湜不要他,大可以將他趕回到A區,或是直接乾脆將他關在囚室門外,讓他自己滾蛋就好了。
何必大費周章地帶他來醫務室,再扔下他,耗時耗力的,邏輯不通啊。
安戈見護士朝著自己走過來,又向後退了一步,聲音也冷了下來,質問道:「你是在哪裡聽到的?是淳于湜親口跟你說的嗎?」
「你以為你為什麼來做這個檢查?」護士平靜的目光終於動了,他用憐憫和譏誚摻雜在一起的目光看安戈。
「你那天受的傷根本就是輕傷,當天就可以離開醫務室回到獄區的。是醫生和淳于湜聯合起來騙你受了重傷。」
「為什麼?」安戈又向後退了一步,可是這間診室本就不大,器械就占了大半間的屋子,他這幾布退的後背都貼到了金屬牆壁上。
他心中輕輕「嘖」了一聲,一面警惕地盯著護士,一邊四下尋常看有什麼趁手的武器可以用。
「你還不知道吧,醫生早就在拿囚犯們做一些違反星際公法的實驗。」
「這和淳于湜、和我有什麼關係?」安戈眸光一顫,想起那個斯文溫和的獄醫,怎麼也沒辦法將人和護士嘴裡做非法實驗的瘋子對上號。
「哎。」護士輕輕嘆了口氣,「當然有關係。你不好奇淳于湜為什麼會穩坐D區老大這麼久嗎?」
安戈搖頭,「不怎麼好奇。」
護士沒理會安戈回答的是什麼,說:「因為他背後有獄方的勢力。」
「獄方?」安戈搖了搖頭,否定道:「這不可能。」
「不怪你不信,這是獄方和淳于湜之間的秘密。囚犯中知道的那一撥人早就死了,我也是偶然間偷聽他和醫生談話才知道的。」
「交易很簡單,他幫助醫生提供實驗的材料,也就是囚犯。獄方高層會為淳于湜提供一定的特權和自由。」
安戈一言不發地凝視著護士。
「別怕,喝杯牛奶壓壓驚吧。」護士來到了安戈的身前,將手中的玻璃杯硬塞到了安戈的手中。
牛奶溫熱,散發著香甜的奶香。
這種再平常不過的食物,到了荒蕪之地都變成了美味珍饈。
「居然是牛奶。」安戈捧著玻璃杯,神情中是毫不掩飾的驚喜。
「嗯。」護士點了下頭,意味不明地看著安戈的神情,催促道:「快喝吧,特意為你準備的。」
「真的嗎?那我可要好好嘗嘗看了。」安戈在護士期待的目光中緩緩地將杯子放到了唇邊,牛奶從玻璃杯中緩緩地向那張紅唇流動。
忽地,安戈動了。他手腕一動,將杯中的牛奶全部潑到了護士的臉上。
護士:「……」
護士就這麼頂著一頭一臉的牛奶,呆怔地站了十幾秒後,才發出一聲崩潰地尖叫。
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拼命地擦著臉上的牛奶,似乎又嫌棄袖子不乾淨,撲到了檢查床上,一把薅下了白色的床單擦著臉和頭,那瘋狂的模樣好似被潑的不是牛奶,而是硫酸一類的高腐蝕性的液體。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護士一把將潮濕的床單摔在地上,氣急敗壞地瞪安戈。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對我做什麼?」
安戈冷眼看著護士,背在身後的手中握著剛剛護士慌亂間,他從一旁摸到的醫用剪刀。
【作者有話說】:還有一章,淳于湜和虎媽媽即將到達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