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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爾上前一步,勇氣可嘉地擠進了盧里斯公爵和監獄長兩人之間的夾空中,將他們倆隔開。
他聽到身後的上司不悅地輕「嘖」了一聲,頂著他陰沉沉的目光,脊背下意識挺得更直了,後頸的冷汗順著筆直的脊骨一路蜿蜒而下,面上卻是完美的挑不出錯誤的溫和的笑。
「囚犯這一塊主要是歸我負責,先生極少會過問。公爵您如果想了解什麼,與其問先生不如問我,這樣可能會了解的更全面一些。」
一段再公式化不過的話,珀爾卻說的心驚膽戰的。原因很簡單,他身後那獨占欲極強的上司已經把醋缸子踹倒了!
珀爾心裡苦啊,他不這麼說誰知道這個一張斯文貴族的外皮都遮掩不住那些齷齪思想的公爵還能從那張嘴裡說出什麼踩雷的話。
他是真的不想給自己增加工作量了,這一段時間沒日沒夜的連軸工作讓他都沒時間抱他家的狼崽子了。
說起來,害得他這麼辛苦的罪魁禍首,可不就有面前這人一個嗎。珀爾那雙湛藍如天空的眼眸霎時晴轉多雲。
在場不高興的不僅只有監獄長,還要算上盧里斯公爵一個。他剛才那麼問可不僅僅只是見色起意那麼簡單,而是有著其他的目的。
他潛伏在荒蕪之地的人提到過監獄長救過小皇子,他想知道他們之後還有沒有聯繫?想知道小皇子的近況如何?
更想知道自己是殺了他更容易,還是將他偷回去更容易?
盧里斯公爵知道的監獄長可是一個掌控欲強到變態的人,當年在前線的時候,他不僅掌握自己軍團全部的動態,就連他當時領導的第三軍團的動態他也能全部獲悉,簡直恐怖至極。
所以珀爾說監獄長不知道的話,盧里斯是一個字也不信的。可有隻狡猾的狐狸將話說盡了,再繼續追問就顯得他的目的性太強了。
盧里斯公爵隱晦地瞪了珀爾一眼,笑了笑後將話題自然地引回到了他們曾經一起打蟲族的歲月,好似剛才只是單純地問問,不含其他任何的目的。
監獄長依舊是那個態度,語氣慵懶,態度隨意,偶爾還有些陰陽怪氣,換個脾氣差一點的都能被他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不過盧里斯公爵到是暗自鬆了口氣,以前公事的時候這人就是這樣的態度,現在態度依舊,應該是信了他此行只是單純的心血來潮想看競技賽了。
監獄長信了嗎?他信了就能有鬼了!
他將盧里斯公爵扔到了那座專門招待狐朋狗友的小樓里,便帶著人離開了。
不過他也沒有回主樓,而是乘車到了D區的雙子樓的西面。那邊幾乎很少有囚犯經過,現在監獄長加上兩個副監獄長這樣的組合從車上下來也沒有引起恐慌。
監獄長彎腰下車,摘下帽子向後一扔,又解開了披著的斗篷的金屬扣子,也隨手向後扔。
可憐珀爾才接過帽子,眼前就一黑,被迎面扔過來的斗篷當頭罩下,燕嘯忙湊過去幫他拿下斗篷,又幫他正了下歪了的帽子。
珀爾朝燕嘯笑了笑,見監獄長又開始解制服的扣子,幾乎是倒吸了口涼氣,高聲制止道:「先生!請住手!這是室外!」
監獄長手上動作沒停,側著頭沒所謂地看了珀爾一眼,似乎是在說「所以呢?」
珀爾閉了閉眼,做了個深呼吸,上前一把按住了監獄長解扣子的手,另一隻手在金屬牆壁上點了幾下,「先生,四周都有攝像頭,您想讓自己的果體在傳遍整個主樓嗎?」
監獄長:「……」
監獄長:「…………」
他低下頭默默地看了一眼衣襟大開的制服,裡面是一件單薄的黑色襯衫。如果珀爾不來制止的話,他很可能……
他默默地又扣回了扣子,果體什麼的絕對不能給別人看,它是屬於老婆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不是,他是急著回去見老婆!要怪就怪拉斐爾·盧里斯,是他浪費他寶貴的陪老婆的時間!
這時金屬牆壁上打開了一道門,監獄長疾步走了進去,珀爾這才鬆了口氣,抱著帽子和燕嘯同身後的人魚貫而入。
在最後一個人進去之後,金屬門緩緩合攏。
金屬門裡是寬敞的走廊,不過二十步,就是出現了一道門。監獄長在門上的指紋鎖識別的指紋之後,門才打開。
門裡是非常寬闊的空間,但家具卻極少,正中間是一張長方形的銀白色桌子,配著十幾把同色的椅子,正對著門的一整面牆壁上鑲嵌著光屏,看樣子是一間會議室。
監獄長拉開正中間的椅子坐了下來,拿下了臉上的金屬面罩,又將臉側的發撩到了耳後,露出了一張穠艷昳麗,美得凌厲的臉。
凌志上前打開一面牆壁的屏幕,黑色的屏幕閃了一下後,出現了布置簡約的室內的景象。
正對著監獄長的屏幕是一張米白的沙發,沙發上坐著雙腿交疊穿著藏藍色禮服的男人。
那人赫然便是剛剛才同監獄長分別的盧里斯公爵。
只見監獄長暗沉的眸光中染上了抹瘋意,手上握著金屬面罩把玩著。黑與白兩色的對比,視覺衝擊十足。
「萊恩,凌志,競技賽期間,你們兩個負責監視拉斐爾·盧里斯的一舉一動,不要遺漏任何一點細微的痕跡。」監獄長命令道。
被點名的凌志和有著一頭金色短髮,和魁梧身材的青年恭敬的垂首,「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