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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啊。」安戈笑得得意又驕傲,下巴昂起了一點,就差鼻子也變長了,「他在牛奶里加了L系列的藥劑,那玩意一股腥味,比放了兩天的死魚味道都大呢,我一下子就聞出來了,鼻子可靈了呢。」
L藥劑?淳于湜瞳眸一緊,一抹暴虐的怒意從眼中划過。
他勾著唇,神情溫和地聽著安戈用帶著小炫耀的語氣跟他講這些他聽了就後怕的事情經過,心裡卻給此時被關在審訊室中不知死活的亞人一筆一筆記著帳。
「……就是不知道現在虎媽媽怎麼樣了?」安戈咬了下唇,抬起眼飛快地瞥了淳于湜一眼,心中飛快地打著小算盤,裝作無意地問道。
「淳于湜,你這麼厲害,知不知道虎媽媽怎麼樣了啊?」
淳于湜是第一次被安戈夸厲害,但是之後又附帶了個徐虎,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了。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一點都不知道專一。淳于湜一顆心都泡在陳年老醋里,咕嚕咕嚕地酸的直冒泡。
他本來想拖拖這個小沒良心的,可看到他放在床上的小爪子不安地絞在了一起,到底沒捨得。
徐虎救了自己老婆一條命,老婆惦記一下救命恩人怎麼了?
淳于湜在心中安慰自己,到底沒安慰住,語氣中帶著被醃好的酸。
「受了點傷,不過死不了。」
「真的?」安戈抬起頭,一雙貓兒眼閃著鋥亮的光,「嚴重嗎?現在他在102了??我得回去看看他!」
他說風就是雨,手撐著床就跳下地,眼看著光溜溜的小腳丫就踩在冰冷的金屬地面上了,被淳于湜懶腰截住,用了點力氣拋回到床上。
「說了多少次了,地面涼,要穿好鞋。」
安戈吐出一點舌尖,「哎呀,我這不是急嘛。」說著晃了兩下小細腿,還要往地上下,氣得淳于湜像是掀小王八一樣,將人掀翻在柔軟的床鋪里。
「有什麼可急的,人在醫務室里好吃好喝伺候著呢,且死不了。」
淳于湜聲音又輕又柔,說不出的陰陽怪氣,聽得安戈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會兒的淳于湜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淳于湜。安戈也不管淳于湜能不能看到,露出抹乖巧的笑,乖乖地躺在被子上當個翻了殼的小王八。
「在醫務室好啊,醫務室挺好的。」安戈乾巴巴地念了兩句,沒聽到淳于湜的回應,抿著唇不說話了。
能不好嗎?徐虎及時將門關上了,事故的重災區是小小的診室,走廊只有一段被獄警破壞了,差不多是將損失降低至最小。
他為獄方省下了一大筆的開支,珀爾副監獄長心情大悅,直接給徐虎批了特殊照顧,當然這裡面也有徐虎冒死救了夫人的人情。
當然,這些淳于湜都不會告訴安戈的,他就是要讓這個不長心的小東西著急。
淳于湜心裏面計劃的很好,晾著某個安姓小沒良心的半天。
可不到五分鐘,他冷眼看著某個安姓小沒良心蛄蛹著翻了個身。
尖尖的下巴陷在被子裡,一雙貓兒眼眨巴眨巴,裡面瀰漫著水汽,好似下了一場雨,濕漉漉的可憐又誘人。
淳于湜看得心都化了,抬手蓋住了那雙眼睛,長長的睫羽撲扇撲扇地眨動了幾下,一股癢意從手心直達心底。
「你啊。」淳于湜輕輕地嘆氣,聲音中帶著甜蜜的無奈。
「淳于湜,你不生我氣啦?」安戈嬌嬌地問,聲音甜絲絲的像是裹了蜂蜜。
雖然他不知道淳于湜為什麼突然不理他了,但是他知道自己非常不喜歡那種感覺。
剛剛那幾分鐘裡,他感覺淳于湜離他好遠好遠,遠的他好像從來就沒有認識過這個人一樣。
「我哪裡捨得啊。」淳于湜聲音拖得長長的,慵懶華麗的聲線繾綣而浪漫。
我的心是曠野的鳥,在你的眼睛裡找到了它的天空。這句來自古地球的詩是母親生前常掛在嘴邊的。
那時到後來很久,久到母親思念成疾抑鬱而終,淳于湜都不懂,他也不想懂。
直到他也看到了這樣一雙漂亮的好似藏著璀璨星河的眼睛,倦怠的鳥終於找到了他的天空。
手心中的睫羽扇動了兩下,似乎是懂了,也似乎是沒懂。淳于湜只是笑了笑,輕飄飄地將這頁掀過,不再多言。
他收回手,乍然見光之後安戈不適地眨了眨眼睛,朦朧的視線中淳于湜那張美人面都變得朦朧了些,也更美了。
那怪古地球人要說燈下觀美人,果然好看!安戈怕被淳于湜迷花了眼,彆扭地將臉埋進被子臉,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想些別的,什麼都行。安戈催著自己的大腦快點轉,這麼一轉不打緊,還真讓安戈想起了些什麼。
他翻身坐了起來,動作大的嚇得探身去拿粥的淳于湜手一抖,粥都灑在了托盤中。
「淳于湜!」
「在呢在呢。」淳于湜無奈地應著,將涼了的粥放到安戈手中,「放溫了,快吃吧。」
「哎呀,現在哪裡是喝粥的時候啊。」安戈都快急的火燒眉毛了,哪有心思喝什麼粥啊,他將粥往托盤裡一磕。
粥在碗中晃了幾晃,漾出了碗,沾了安戈滿手。還好粥不燙,要不然准將安戈的手燙紅一圈。
「急什麼。」淳于湜蹙著眉輕斥,拉過沾著粥的手那紙巾細細地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