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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安安,你沒看花眼嗎?」連安嘴上是這麼問的,可手上卻對身後的跟著的第二軍團的幾個士兵擺了下手,示意他們去拐角里看看。
「我也不太敢肯定,就一閃而過,很可能是我眼花了。」淳于湜和連安的追問讓安戈也不確定剛才那一晃而過的影子,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他看花了眼。
「連副官,影子和走廊里的血有關係?」珀爾將連安的緊張看在眼裡,他與燕嘯短暫地對視了一瞬,看著他隱隱泛著一點紅的瞳孔,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連安看著回來的幾個士兵對他搖了搖頭,他鼻息一重,對他們點了下頭,示意他們警戒。
「確實有些關係,我們邊走邊說吧。」連安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問淳于湜他們一行人,「監獄長常年跟囚犯打交道,應該知道死神海盜團吧?」
淳于湜點頭,「當然,死神團的大名應該沒幾個人不知道吧。」他忽然想起死神團也是星盜聯盟中的主力軍,神情一肅,將安戈往懷中圈了圈。
「死神團不會此時正在首都星吧?」淳于湜看著連安的苦笑,再聯想到走廊中顏色變暗的血跡,表情徹底變了,「他們已經進了皇宮?」
疑問句愣是讓淳于湜說出了祈使句。
連安撮著牙花子直嘆氣,「監獄長猜得沒錯,死神團確實已經進了皇宮,還劫走了大皇子和盧里斯公爵。」
連安話還沒說完就被變了臉色的淳于湜打斷,「你說盧里斯公爵?拉斐爾·盧里斯?」
淳于湜的聲音中的急切不僅聽得連安一怔,就連安戈都仰著頭詫異地看他,「阿是,你認識盧里斯公爵?」
淳于湜沒有回答安戈的問題,而是雙眸緊緊盯著連安,目光犀利地催促他立刻給他一個答案。
不止是淳于湜急,他身後珀爾燕嘯他們的目光也死死盯著連安,讓怔住的連安趕緊回答問題。
「對啊,拉斐爾·盧里斯,我們大皇子的未婚夫。」連安被幾雙眼睛盯得後脊發毛,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了,「有什麼問題嗎?」
淳于湜目光頓了幾秒,才冷笑著問道:「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連安也不是個傻的,聽了淳于湜的話再結合盧里斯近來針對荒蕪之地搞出來的一系列的事情,哪裡還想明白這兩方怕真的交了火。
他們的盧里斯公爵不僅慘敗,還將第三軍團搭了進去。
至於誰對誰錯,連安一點也不關心。他可沒忘了貴族法庭上,盧里斯投的是贊成票。
「是活著,不過活得不算太好。臉毀了,腿瘸了。」連安嗤笑著,言語神態中是毫不遮掩的幸災樂禍。
「說來也是奇怪,他和安曳一個瘸,一個弱,到底是怎麼從死神海盜團手中逃出來的呢?」連安摸著冒出一層胡茬的下巴,滿目疑惑。
「我們那麼多受過專業訓練的兄弟遇到他們,都傷亡慘重。這倆人,不應該啊。」
倒不是連安咒這倆人死,當然了,他確實沒盼著這倆又壞又毒的人有什麼好下場。
他就是依照事實懷疑一下,怎麼想也不認為這倆人能從那些嗜殺兇殘的人手中逃脫。
「逃出來?」一直沉默的燕嘯開了口,諷刺的語氣引得所有人側目。就見他環抱著雙臂,大半張的臉都藏在走廊中昏暗的光線里,模糊了表情,唯有一雙眼睛閃著冰冷的紅光。
「死神團的那些混血比起敲詐勒索的勾當,更喜歡殺人放火。他們手中如果有人活著超過幾小時,那麼就是這幾個活人身上有問題了。」
「我說,你們這個皇子和公爵,可能都有問題。」
連安愣了一瞬,看著燕嘯露出一點猩紅的眼睛半天沒有說話。怎麼說呢,他覺得淳于湜這個副監獄長也有問題。
「連副官,進入皇宮的死神團全部剿滅了嗎?」珀爾問出了淳于湜最關心的問題。
連安抿著唇,神色黯淡地搖了頭,「沒有,團長不見了,也可能還有幾個成員。我們不能確定他們一共到底有多少人進入皇宮。」
淳于湜一想到這座皇宮中藏著一幫以殺人為樂趣的瘋子,怒意就直逼閾值。他想現在就拉著安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可事已至此,就差臨門一腳,這麼走了,安戈一定不會高興的。
他忍了又忍,忍得太陽穴跳著疼,眼底氤氳開一片黑色的風暴,將熔金的眼眸染成了近乎於黑的暗金色。
他周身縈繞著讓人窒息的低氣壓,緩緩地從牙縫中擠出來一句話,「珀爾,讓人都擦亮眼睛,小心不要著了死神團的道。」
安戈聽得雲裡霧裡,直到來到了皇宮中心屬於皇帝的寢宮,見到了外間的蘇白,也就明白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現在皇宮中不安全。
不過這想明白的唯一一個問題還在看到站在晶石吊燈下,穿著黑色作戰服,被暖光柔和了清冷的蘇白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老師。」安戈心口一酸,喉嚨中發出一聲哽咽,眼圈和鼻尖都紅了。
他甩開和淳于湜相握的手,乳燕投林一般飛撲向那個站在燈光之下清瘦挺拔的男人。
男人本來還帶著淡淡笑意的表情變成了緊張,踩著厚底作戰靴快步上前了幾步,接住了飛撲過來的青年。
「怎麼還是這麼冒失?摔了怎麼辦?」清冽如山澗泉水的聲音帶著一點責備,更多的則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