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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里斯早就給了他們圖。要不你以為他們是怎麼悄無聲息地進入皇宮的?」蘇白橫了伊維一眼,真想敲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哎呀,萬一呢?我說萬一,他們忙著逃命,走錯了一條兩條路也很正常不是。」伊維知道蘇白是急著救那嬌氣包,可也得把所有的情況都考慮進去不是。
這樣冒失地衝進去了,誰也不知道這座廢棄數載的迷宮裡到底是什麼情況。
而且,皇位也不一定要給安戈的。伊維隱晦的目光越過了蘇白,落在了一旁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青年身上。
「沒有那些萬一!星盜不是你這種傻子。」蘇白臉色冷了下來,涼颼颼的目光短劍一樣扎在伊維的身上,恨不得揍他一頓才解氣。
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從星盜的手中救出安戈和安曳,而不是在這個蠢貨身上浪費時間。
蘇白做了個深呼吸,壓下了火氣和暴躁,剛要說話,一道暗沉的聲音搶先一步說道:「不用那麼麻煩,我有辦法可以追蹤到他們的氣味。」
說話的是一直沉默的淳于湜,蘇白愣了一下,轉過頭看到他半垂著頭,修長的食指輕輕撫摸著攀在他頸上的蛇頭。
那根冷白色的手指在黑金色蛇頭的襯托下,白的有些詭異,那張昳麗的臉大半都藏在陰影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白眼花了,他竟然覺得自己在淳于湜的身後看到了一片濃稠的黑色霧氣。
就在這時,那條一直懶洋洋地半闔著眼的太攀蛇睜開了眼,一雙璀璨如陽的豎瞳一瞬不瞬地與蘇白對視。
「!」蘇白腦中空白了一瞬,回過神來的時候指尖都有些冰涼。他心中感慨了一句,這就是被真正的毒蛇盯上的感覺啊,還挺恐怖的。
「什麼辦法?」蘇白偏過頭,錯開太攀蛇冰涼的視線。
淳于湜沒有理會蘇白,側頭看了眼燕嘯。燕嘯沒以為自己會被點名,趕忙來到淳于湜的身邊,「先生?」
「你。」淳于湜話一頓,想了一下對燕嘯擺了擺手,意思是沒有燕嘯的事了。
燕嘯一頭霧水的退了回去。
淳于湜對著一旁的連安勾了勾手指,連安有些忌憚淳于湜,眉心皺緊看了眼蘇白,見蘇白點頭才到淳于湜的身邊,語氣不怎麼好地問道:「監獄長有什麼事嗎?」
淳于湜根本就不將連安這點不滿放在眼裡,「你現在帶著一隊人繞到迷宮的出口。留下幾個人守住出口,你帶著剩下的人從出口進入迷宮。」
連安不解地看淳于湜,「為什麼要從出口進?從入口進去不也一樣嗎?」他覺得淳于湜這麼做是多此一舉浪費時間。
淳于湜一眼就看穿了連安心中在想什麼,他嗤了一聲,也懶得跟他浪費時間,只說:「你要是想讓安安被死神團帶走,你就接著在這裡問為什麼。」
連安目光一凜,用力咬了咬牙,轉頭徵求蘇白的意見。蘇白看了一眼淳于湜,對連安點了下頭,囑咐道:「去吧,記住要快!」
自己上司都這麼說了,連安也不再多問,帶著兩隊士兵上了樓梯。
「你是怕他們快到出口了,我們追不上嗎?」伊維看穿了淳于湜的意圖。
「不會追不上的。」淳于湜的聲音又啞又輕,在著光線昏暗的底下,如鬼似魅,「我不會放過從我身邊綁走我老婆的人。」
伊維:「……」等等,老婆?
蘇白:「……!!!」
淳于湜溫柔地撫摸著蛇頭,「小蛇乖,去找安安。」說完,他抬起手臂,盤在他脖頸上的太攀蛇聽話地蜿蜒到了他的手臂上。
他單膝跪地,手掌放在地上,將太攀蛇送到了地面上。碗口粗的太攀蛇落在地面上,先是停頓了一瞬,才蜿蜒向前。
腹部的鱗片與粗糙的地面摩擦出「沙沙」的聲響,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它從眾人的腳邊路過,快速地遊走進了那條正確的入口。淳于湜雙手揣在口袋裡,步履匆匆地跟了進去。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燕嘯,他扯著珀爾,兩人小跑著跟了進去。其他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走進了那個正確的入口。
——
「老大,我們再穿過兩條走廊就到出口了。」刺蝟頭看著光腦上存好的圖紙,對背靠著牆壁的抽菸的團長說,「我們還是快走吧,我感覺不太好。」
團長將菸蒂扔在地上,黑色的長靴踩在上面碾了一下,將剩下的一點猩紅碾滅。他腳邊的菸蒂已經有五六個了,可以看出來他們在這裡已經待了很長時間了。
「你覺得不好?嗯,那可能是真的要不好了。」男人點了下頭。
刺蝟頭對危險的預感一向很準,十次說不好,能有七次是真的有危險。
往往死神團的人都不會將刺蝟頭的預警當回事,對他們這些亡命徒而言,越是危險越能讓他們興奮。
就像現在,男人那雙紅眸興奮的直放光,根本就不將刺蝟頭的勸告當回事。
刺蝟頭不過視線象徵意義地勸一下,知道勸不動男人,便把話頭對準了縮在牆邊,擠在一起像是兩個報團取暖的鵪鶉一樣的安戈和安曳。
「嘖!」他不耐煩地擄了兩把扎手的頭髮,「老大,這倆亞人還是弄死了吧。估計盧里斯已經被抓走了,尾款也不能給咱結了,咱還帶著他倆幹嘛?」
聽到刺蝟頭提了盧里斯的名字,安戈驚訝歸驚訝,但比不上刺蝟頭要弄死他們來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