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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哥。」燕嘯乾巴巴地笑,訕訕地鬆開了握著珀爾臂彎的手,無措地搓了搓指腹,「那個,扣我工資吧。」
珀爾微笑:「要不然呢?」
他可是直接被監獄長扣了半年的工資,哪來的錢賠這愛拆家的大怨種造的孽啊。
燕嘯呵移開了目光不去看砸出來的坑,呵呵地乾笑,「對了哥,剛才電梯都合上了,你怎麼突然就把頭探出去了啊?多危險啊。」
差一點,就差一點合攏的門就夾住了珀爾的脖子。燕嘯的目光落在露在圓領家居服外的脖子,想想都覺得後怕。
要是他手慢一點,是不是眼前纖細的脖頸就被夾斷了?
珀爾眸光一凝,若有所思道:「剛才過來時,我總覺得走廊里不只有我們兩個人。」
「啊?」燕嘯沒當回事,「可能是巡邏的吧,要是還不放心的話,明天調一下監控看看吧。」
珀爾「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他也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問題,最近他確實神經繃得太緊了,有些疑神疑鬼了。
——
電梯門緩緩合上,走廊里又重新恢復了安靜。四周的金屬牆壁在白色的燈光照耀下反著冷冽的光芒。
一直無人的走廊中忽然緩緩地出現一道模糊的水痕,先是一個人形輪廓,然後再慢慢地變得充實,好似小孩子玩的填色遊戲一般。
那人站在暗處,五官模糊不清,唯有一雙眼睛又暗又沉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他低頭看掌心紐扣大小的東西,勾了下唇角,低聲說道:「隱身效果不錯,就是時間太短了,差一點就被溫司爾特發現了。」
手掌猛地攥成了拳頭,不過幾秒,又緩緩地攤開了手,那粒小東西變成了一小撮黑灰色的灰塵。
他拍掉了灰塵,輕輕嘆了口氣,「該給大人發份報告,讓研究院再改進一下才行。」
洛伊斯帝國皇宮小議事廳
「砰!」地一聲巨響,嚇得門口站著的兩個侍者心臟驟停,還不等他們緩過一口氣,又是「嘩啦嘩啦」幾聲玻璃瓷器砸在地上的聲音。
左邊的也不顧儀態了,拍了拍胸口,苦笑著看右邊的同僚。
右邊的同僚回了他一個同苦澀的笑容,心中怪自己運氣不好,居然今天當值,趕上了這麼「一出大戲」。
抱怨完了,又在心中祈禱,希望裡面那位在門裡就發完脾氣了,可不要出來時還沒消氣,將火氣都撒在他們的身上。
如此讓侍者們叫苦不迭的不是別人,正是現在皇宮的主人大皇子安曳。
大概是皇宮中只剩下他這一個名正言順的主人了,或者還要算上屢屢的行刺失敗,讓安曳懶得再披上善良的外皮,直接暴露了本性。
就比如他現在手中拿著一個皇帝的收藏,來自於古地球的琺瑯彩花瓶把玩,連眼皮都不抬,直接將一眾的大臣將領晾在會議桌旁不聞不問。
衣著考究的肥胖男人似乎是不太習慣這樣壓抑詭譎的氣氛,拿著塊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求救一樣地看身旁穿著寶藍色西裝三件套的盧里斯公爵。
公爵給他一個安撫的笑,眸光一動,又重新落回到了坐在首位上穿著白金兩色皇子禮服的安曳。
他勾了勾唇角,笑得儒雅可親。右手輕輕摩擦著左手拇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眼底浮出幽邃的光芒。
一直以為無趣的人,好像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站在安曳身後的侍從官拉斯適時開口,「各位,就沒有什麼要向殿下交代的嗎?」
面容陰鷙的侍從官指的是那件事,在場的都心知肚明。或者說,在場的安曳的親信,在刺殺安戈一事上都參與了進來,不過是多少說話。
剛才他們還希望安曳或是誰能說句話,現在拉斯加說話了,他們卻希望拉斯加能好好地閉上他那張嘴,不要說話!
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只看著眼前的雕花反覆的桌面。
安曳眉頭一跳,撩起眼皮,目光中帶著火氣。他拎著花瓶平舉著手臂,手一松,古董花瓶垂直落在地上。
「砰!」地一聲巨響,嚇得桌邊的幾個男人打了個哆嗦,心臟都跳快了數拍。
拉斯加看都沒看腳下的一堆碎片,從口袋裡掏出張白色的手帕,恭敬地遞給了安曳。
安曳接過,隨意地擦了擦手,揚起抹嬌弱的笑,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他一一地從他的這些親信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坐在桌子右側,翹著腿坐的大馬金刀的伊維·戴納爾身上。
「伊維軍團長。」安曳直接點名。
正抖腳的伊維腳一頓,眼都沒抬,懶散地「嗯」了一聲,算是對安曳的回應。
安曳被伊維的態度氣的臉當即就黑了,唇角的笑也掛不住了,緩緩向下撇出不悅的弧度。
「伊維軍團長,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解釋一下為什麼直到現在也沒有殺死罪人安戈。」
第五十七章 副官,你的名字是什麼?
「解釋?」伊維發出聲嗤笑,怠慢地撩起一點眼皮瞥向安曳,目光不屑又桀驁。
「我有什麼好解釋的?」
「殿下,您不會年紀輕輕就貴人多忘事到這次行動,我的主要作用不過是提供一點在場所有人,只要花時間就能得到的信息吧。」
「……」安曳鐵青著臉瞪伊維,陰鬱的氣息緩緩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