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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七年,六月廿三。
生辰之上,血淋淋的三個大字——王秀娘。
這個娃娃,看著便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一看便是一個布娃娃,但是那眼睛卻像是真的會看人一般,看得人頭皮發麻。
「大人,這是什麼?」姚菀看著便覺得十分不舒服。
「巫蠱之術,以木、土、紙、布等做成仇家的偶人像,藏於某處,詛咒,或用箭射之,或用針刺之,可使仇人得病而亡。」
姚菀自是聽過巫蠱之術,昔日漢武時期,有大臣以巫蠱之術陷害當朝太子與皇后,致十萬人喪命,不可謂不狠毒。
只是這還是第一次見,看那布娃娃的腦袋上布滿針孔,便知這作蠱之人有多恨這布娃娃代表的人了。
「看名字,這當是女子,觀生辰,這女子與洪氏年紀相當,這女子是何人?洪氏竟這般恨此女子?」
「洪氏的仇人?也不知是什麼血海深仇了,這布娃娃的腦袋都要被戳透了。」
「用的是白布,名字後還帶著一個『陰』字。」衛諺盯著那布娃娃,眼裡閃出兩道懾人的光芒,「這詛咒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換句話說,詛咒的是鬼。
竟是什麼仇恨,連死了,洪氏也這般恨她。而洪氏如此,那化為鬼的王秀娘怕是也更是如此。
姚菀聽著這句話,再結合長安城裡妖怪的傳聞,以及春蘭說有怪物夜裡扒著陳家小姐房門之事,整個人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難道是這王秀娘化為厲鬼來索命了嗎?
這個布娃娃的發現讓這個案子添了幾分詭異的色彩。
「阿牛,去查查這個女子。」衛諺道,「再查查她和方漸離的關係。」
趙阿牛領命而去。
姚菀深深吸了一口氣,坐得離衛諺近了些,想借這位大人的陽氣祛除一些陰氣。
「大人,我們去見見方漸離吧。」姚菀道。
方漸離穿著白色的牢獄服,中間寫著的『囚』字,盤腿坐在角落裡,痴痴地看著自己的手,整個人像是陷入了魔怔之中,與這個世界完全隔離了。
「方漸離。」衛諺叫了一聲。
方漸離依舊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般。
「方漸離,真的是你殺了陳家小姐嗎?」姚菀問道。
方漸離依舊毫無反應。
「你若是認了罪,便是死罪,你死了,你娘當如何?」姚菀道。
方漸離依舊維持著那個動作,連眼珠子都不曾動一下。
衛諺帶著姚菀離去。
「都說方漸離孝順,現在看來,天下不孝之人莫過於他了。」姚菀冷笑一聲。
等他們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了,那垂著頭的人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緊緊盯著牢門的方向,眼神清明,雖充滿了痛苦與掙扎。
第十六章人肉餃子(十五)
傍晚的時候,阿牛便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查了出來。
王秀娘,是陳家老爺陳決然的結髮妻子。
兩人,一起入的長安城,王秀娘卻在陳決然與洪氏成親兩年後突然暴斃。
這件事太過巧合了。
巧合的像有妖。
姚菀不由得想到那個話本,書生為富貴,拋棄結髮妻子,娶了王爺女,至此平步青雲。
那時,趙阿牛說這話本和陳老爺有關,她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現在想來,已經有七八分可能了。
陳決然的老家在長安城外靠近華陰縣的一個名陳家村的村子裡,而王秀娘的家,則是王家村。兩座村子隔著一條河,距離很近,來往也很密切。
第二日,衛諺便帶著姚菀等人一起前往陳家村。
從長安城到陳家村這段路有一段還挺恐怖的。山民多信風水,入葬之時都會請風水師算上一卦,他們來的一處剛好是向陽臨水,可謂風水寶地,所以那山上竟是墳堆,白日裡往那過,都有些陰森森的。
陳家村是個小富足余的村子,村口兩棵大榕樹,枝繁葉茂,上有蟲鳥棲息,生機盎然,過了拱環形的小橋,是一排排鱗次櫛比的房子,整潔有序,掩蓋在一片青綠色之中,如世外桃源一般。
姚菀的眼中露出讚嘆,與衛諺一起走過小橋。一路走下來遇著幾個村民,對他們有些好奇,卻並不排斥。
姚菀問起『陳決然』的名字,這些村民們都並不陌生。
「陳老爺是個好人啊,若是沒有他,哪有我們陳家村的今天?陳老爺不忘本,後來富貴了,也時常回來看看。陳家村路不好走,陳老爺就修了山路,陳家村時常乾旱,陳老爺便挖了這溝渠,如今我們陳家村算是這方圓幾十里最富裕的村子了!」
「陳老爺可是我們陳家村的貴人,如今我們陳家村村頭的祠堂里還供奉著陳老爺的長生牌位呢!」
這些人的語氣里對陳決然充滿了感激,看來這位陳老爺確實是個大好人,不僅樂善好施,而且不忘本。
「那幾位可曾知道『王秀娘』?」姚菀問道。
這幾個年輕人俱是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們說的可是隔壁王家村的人?那你們就要去王家村問了。」
夕陽籠罩著安寧的山村,四周變得安靜下來,姚菀和衛諺走在這山間的小路上。
「難道趙公子得到的消息有誤?」姚菀道。陳決然與王秀娘是在陳家村成親的,而後兩人一起去了長安城做商販,為何人人都知陳決然,卻無人知道王秀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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