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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諺搖了搖頭:「未必,剛剛我們問話的都是幾位年輕人,與陳決然不是一輩的,他們之所以知道陳決然,是因陳決然是陳家村的恩人,口口相傳,而王秀娘卻未必了。」
他們又問了一老人,果然如衛諺所言,那老人是知道王秀娘的。
「這種無德的惡婦,還是莫要再提了!」老人一臉厭惡道。
無德的惡婦?莫非當年的事還有什麼隱情?並不是如他們所想,陳決然並非為了榮華富貴拋棄髮妻,而令王秀娘抑鬱而亡?
姚菀再問起,那位老人便不願再提起了。
他們尋了一戶人家用午膳。婦人慈祥,老丈則警惕地打量著他們。
姚菀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也不客氣了,與衛諺一起上了桌。晚膳簡單,但是對於半日奔波的兩人而言,卻已經是佳肴。
衛諺沉穩,氣勢威嚴,舉止優雅,一看就是大官。他和姚菀就像帶著丫鬟出行的大官。
老丈將唯二的兩個雞腿,一個放進了妻子的碗裡,另一個則擺到了衛諺的面前。
「大人請用。」
肉香撲鼻而來,姚菀眼巴巴地看了一眼,知道沒自己的份,只能暗自吞了一口口水,繼續扒著自己碗裡的白飯和青菜。
姚菀自幼是喜歡肉的,不過在家裡的時候,她得把肉省著給阿娘和何覃吃,阿娘和何覃不吃的時候,就會被姚鑒搶走。在外查案的時候,她又捨不得吃,唯有在破了一個案子,主人家請吃飯的時候,方才可以大快朵頤。
在長安城的時候,雖有了住處,她還是省吃儉用的,現在算來,已經很多日沒沾過葷腥了。
突然,一個雞腿落在了她的碗裡。姚菀眨巴眨巴眼睛,沒錯,是雞腿,衛諺面前那個擺雞腿的盤子已經空了。她深吸一口氣,饞地口水都流出來了,望向衛諺,雙眼亮晶晶的,像一隻久旱逢甘霖的小獸。
她總是木著一張臉,難得這般模樣,但是現在這模樣,總透出一股可愛勁。
姚菀以最快的速度啃完了雞腿:「多謝大人。」
姚菀覺得大理寺卿大人,其實是一個好人。
「我不吃雞腿,又不能拂了兩位老人家的好意,就只能委屈你了。」衛諺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姚菀:「……」
老丈眼睛滴溜溜轉著,突然靠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大人可是來暗訪的?」
衛諺給他一個神秘的眼神。
老丈像是瞬間悟了,警惕地四處看了看,像是防止隔牆有耳一般,而後湊近了衛諺,謹慎道:「大人,暫時無人偷聽,您有什麼要問的都可以問我。」
姚菀:「……」
老婦人看了姚菀表情,笑著道:「老頭子以前在軍中做斥候的,習慣了。」
「不過是了解一些民情罷了。」衛諺道。
了解民情便了解到這幾十年前的事上,有之前的鋪墊,老丈的戒心完全消失了,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王秀娘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爹是鐵匠,去世的早,她雖是女娃,卻挑起了她爹的手藝,做的一手好活。能幹,人又漂亮,當年啊,這十里八鄉的小伙子,許多都追著那姑娘。決然家是屠夫,買刀的時候與那姑娘相識,也就成了這段孽緣。王秀娘自己來陳家村看過,執意要嫁給決然。他們成親後,王秀娘確實是個好媳婦,將他家打理的井井有條。那時啊,大家都說決然好福氣,卻不曾想,人只能看到當前,是看不到當後的事的。他們一起去了長安城,開了個豬肉鋪子,生意是越做越好,家裡的房子也翻了幾遍,卻不曾想出了後來的變故。」
「後來發生了什麼嗎?」
「這長安城,花花綠綠的事多了,人難免會受誘惑。秀娘是個有想法的,不知怎麼認識了長安城裡的富家公子,便不甘心過這苦日子了。後來竟是拋下了決然,與人私奔了!」老婦人嘆了一口氣道。
「恩愛夫妻鬧到這樣的下場……後來想來,王秀娘面生狐媚,本就是個不安分的!苦了決然啊……好人也是有好報的,決然與王秀娘和離後,與新夫人成親,安安穩穩這麼多年,如今也是長安城的大戶了。那婦人也因年老色衰,被人拋棄,落得孤獨身死的下場,村民們都念著決然的恩情,平日裡都不會說這件事,更不會提那無德的婦人的。」
姚菀不由得有些唏噓,沒想到『攀上富家娘子,拋棄糟糠之妻』突然翻轉成『婦人不堪誘惑,拋夫與人私奔』,原來陳決然才是那悲情人物。
若是如此,那陳家小姐的死與這件舊事,多半沒什麼關係了。
第十七章人肉餃子(十六)
用完午膳後,他們立即去了王家村。
雖是一河之隔,與陳家村相比,王家村破敗許多,他們問了幾位年紀大些的大娘和老丈,便問到了王秀娘的家。
王秀娘家中破敗,一片廢墟之中獨餘三間小茅屋還立著,一進門,一股陰冷之氣撲面而來,煙塵落了一身,因久無人居,蜘蛛結網,老鼠亂行。房間的角落裡散落著一些鐵器,應了王家原是開鐵匠鋪的事實。
從那些老人的口中,可知王秀娘是個十分有靈性的女子,雖為女子,性子卻比許多男子還強。時間荏苒,昔日那姑娘住的地方,如今竟成了這般廢墟。
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他們又問了鄰里關於王秀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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