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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頭,對上正單手插兜,食指與無名指慢慢遊走的杜成江:「來一曲?」
「……」
明書收手。
他從不跟人合奏,葉榆除外。
杜成江冷臉:「你故意氣我是吧。」
不給明書開口機會,他一別下巴,示意人跟過來。
酒吧拐角,一處不起眼的落地窗首次迎來顧客。
明書被拉得踉蹌,不得不扶住牆壁才能站穩身子,而杜成江按住他肩膀,力氣大的掙脫不得。
「放開!」
明書聲音浸滿冷意,不知為什麼,他覺得空氣越來越涼。
「整學年你都在玩失蹤。」杜成江聲音壓抑,眼底怒氣翻湧:「連演唱會都沒去。」
演唱會。
明書回神,他搬去跟葉榆同住前,確實有過這麼回事,不過那晚葉榆想讓他當油畫的模特,所以他失約了。
他的沉默便是對過去的否認,這讓杜成江怎麼能忍得下這口氣。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幾乎不給明書開口的時間:「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等你多久?」
杜成江的語氣接近咬牙切齒,明書不動聲色後退半步,結果後腰傳來一股力,讓他站不住身子。
幾個深呼吸起落,明書髮絲凌亂,露出比常人更蒼白的肌膚。
見此,杜成江猶豫幾秒,剛想上前扶住他,結果卻被人揮開了手,三番五次的被拒絕,他也惱羞成怒。
「你怎麼還是這倔脾氣!」
杜成江氣不過,剛才明書低頭時,他這才看清對方比先前還要瘦削的背。
「那麼大公司,都不給人飯吃?」
話格外刺耳,明書不想糾纏,他早對杜成江沒了好感,尤其明書辦理休學手續,他的態度都能稱得上惡劣。
風吹開明書遮住眼的髮絲,露出他這幾天睡眠不足,越發憔悴的眼。
杜成江對上明書發黑的印堂,他眉心緊蹙,轉身打量周圍環境,窗戶上的冰霜扎眼。
拋開現在只是深秋,大白天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東西。家裡人從事的職業,讓杜成江提起些許警覺。
更何況,他感覺明書失去先前精氣神,好比被精怪吸走全部陽氣。
杜成江眼皮一跳,這種事可不能胡亂揣測。
「你……」他張張口剛想上前,結果明書為了躲他,胳膊橫在杜成江面前,露出沾有血滴的髮帶。
陰森氣更明顯了。
旁人或許看不見,但杜成江家裡有人做些驅鬼驅邪的生意,他自小對靈體一類比常人敏感。
自然也便看清了,站在明書身後,一雙血眼暴戾,正怨毒望來的……鬼?
第8章
杜成江直接抓住人的手腕!還沒等下步動作,明書揮開他:「別碰我。」
「又從哪撿的,跟寶貝一樣戴著。」
這句話太傷人了,尤其建立在髮帶的主人去世的前提。
「你煩不煩!」
絲毫不給杜成江面子,明書抽手轉身,眼底的厭惡化作實質蔓延,懶得跟杜成江掰扯。
一陣風迎面吹來,五臟六腑似乎都被凍結,明書下意識屏住呼吸,結果風聲僅是一瞬,周圍大量新鮮空氣湧入。
他直接扭頭離開。
等人走遠,僵在原地的杜成江恍惚回神,方才那非人般的眼神,導致他腳跟隱隱發軟。
好不容易扶住牆站穩,他又被牆壁冰激得一個哆嗦,杜成江晃晃腦袋,試圖將腦海中的猜測甩出去。
他不想往明書撞邪那方面想,可眼下又無法確定,他拿不準主意,脖間重量微松,似乎有碎片順著滑下去。
糟了!
他慌忙扯開領子,取出掛在脖上的玉石,原本光滑如水面的寶石宛若被子彈打穿的玻璃,蜘蛛網狀紋路順著中心散開,直到密布整塊玉。
等他抬頭,哪裡還有明書身影。
這個小插曲明書並未上心,等結束工作離開前,店長叫住了他。
有點難以啟口,男人猶豫片刻:「那位神秘股東,除唱歌以外,他還對你……有什麼要求?」
無論怎樣,明書是個男人,聽明白店長的意思,但沒有表態。
店長當下點頭,側身拉開門,示意明書不必將這次對話放心上。
不過在明書走下台階的時,他問出了杜成江一直沒說出口的話。
「今晚你們樂隊主唱,要不要當個暖場嘉賓?」
回應店長的,關門鈴鐺的叮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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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離學校不算遠,騎車也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還會經過不少商場,明書毫無心情閒逛。
他來這座城市念書起,除去打工兼職,明書基本很少出校。尤其跟葉榆住一起後,明書都很少出別墅區。
他站在路口,隔著人群望向對面,戴帽子也遮不住的清冷氣質,讓明書格外顯眼。
感應到有人對他豎起手機,明書直接看向對方所在位置。
似乎沒想到明書會回頭,那人慌忙別開視線,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收起手機沒入人群。
明書攥緊手指,指尖抵住手心,疼痛傳遍四肢百骸。
不是錯覺。
還有另一道侵略目光。
紅綠燈跳轉,人群裹挾著明書往馬路對面,直到站在台階,他才鬆口氣。
估計太累所導致的幻覺。
除這理由,明書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麼來解釋他的怪異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