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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堯牧：「……」

　　  不過對於楚南風來說樓蘭王暈了反而更好，他們被兩個侍女帶下去安排在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裡。

　　  樓迦夜的屋子就在楚南風隔壁，可寧王殿下這顆開了花的鐵樹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地在自己屋子裡呆著？

　　  院子裡裝飾用的宮燈一滅，他就光明正大地鑽進了太子殿下的屋子裡。

　　  彼時楚南風已經洗漱完畢，但卻並未上榻。

　　  他一頭墨發沾了水，雖說已經理順了，但還是濕漉漉的，時不時地還要滴下水來。楚南風又懶得用內力烘乾，索性便披了件半厚的外袍坐到了窗邊去。

　　  第125章 夢中孩童

　　  木質的小桌上一盞樓蘭特有的雕花石燈正發著暖黃的光，桌旁如玉般的人兒素手執書，手邊放著一盞熱茶……

　　  這本是且美麗如畫的一幕，可惜寧王殿下進屋子時用的方式不對。

　　  當樓迦夜推開窗子跳進來，再轉過身。他第一時間看見的，不是溫馨如畫的一幕，而是太子殿下那張在燈光下仿如惡鬼在世的臉。

　　  樓迦夜：「……」

　　  他決定以後洗心革面，好好走門。

　　  楚南風慢了半拍似的慢悠悠地抬起了頭，溫吞道：「皇叔。」

　　  樓迦夜還是頭一次見他這種溫吞且沒精神的樣子，不由湊得離楚南風近了些。

　　  楚南風盯著他的眼睛，似是恍惚了一下，隨即身子一傾，把頭往樓迦夜肩頭一靠，迷糊過去了。

　　  樓迦夜習慣性地伸手在他頭上摸了摸，摸了一手的水，又垂眸看了一眼，瞥見了自家侄兒手中已經自動合上的書的封皮。

　　  《文武縱橫》是楚國寫手圈子裡很有名的一位寫手的新書，頗受那些太太小姐們的歡迎，當然看的最多的人還是那些丫鬟僕婦們。

　　  而現在，這本細緻描寫了兩個男人，準確地說是一文一武兩個男人之間『鴛鴛相抱無了時，欲語情愛口難開』的，愛情故事的風月話本正被太子殿下拿在手裡。

　　  並且根據眼下的情況來分析，楚南風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被這本書給哄睡著的。

　　  樓迦夜在不驚動身上之人的情況下拿起那話本翻了幾頁，上面的配圖之香艷，用詞之大膽讓一代戰神愕然：這種東西竟然沒有被文書院裁掉？作者是怎麼好好活到現在的？

　　  驚奇之下樓迦夜將目光投到了冊子的右下角，工整娟秀的三個字被印在那裡。

　　  「皇叔？」

　　  楚南風做了一個簡短的夢，夢中的他將額頭抵在一面牆上，然後那牆晃了起來。

　　  太子殿下掙扎著從夢中醒過來，雙眼睜開了一條縫，看不清人，但鼻尖的氣息卻是屬於樓迦夜的，於是他迷糊地叫了一聲『皇叔』，之後又墜到了更深的夢境中去。

　　  「睡吧，皇叔在呢。」

　　  樓迦夜在他頭上摸了摸，再次摸了一手水。他認命地挑起一縷濕漉漉的頭髮用內力烘乾，然後換下一縷。

　　  楚南風再次沉入夢境，只是這時的夢遠不如剛才那個來得安逸。

　　  夢中滔天的大火照亮了半邊天，火舌高高地揚起來，衝上天際。殘破的建築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遠處的樹上停著幾隻烏鴉，那些黑毛畜生正等著火停好過來吃地上熟透的肉。

　　  看起來才四五歲的孩子穿著打了補丁的衣服，懷裡抱著把未出鞘的刀坐在地上哭，哭聲嘹亮。

　　  不遠處站著一群人，孩子抬起頭看向那裡，卻看不清人的臉，只是直覺那些人是笑著的。耳邊是無數人竊竊私語的聲音，聽不真切，卻又聲如驚雷……

　　  樓迦夜聽到懷中人發出微弱的聲音，不禁湊的近了寫，將耳放到了他的唇邊，聽了許久方才聽清懷中人念叨著什麼。

　　  他說：「我是楚衡！」

　　  也就是這時，楚南風夢中的孩童突然站了起來，長高，變了模樣，那張臉赫然便是長大了的楚南風。

　　  第126章 消失的聖女

　　  第二日楚南風醒過來的時候，摩曼圖格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她垂眸立在門口，雙手舉到與下巴平齊的位置，手上放著一個捲軸。

　　  楚南風作了一夜亂七八糟的夢，夢的還偏都是些小時候的事情，這會兒醒來只覺得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身子也酸軟乏力。偏偏這時候，樓迦夜沒在他身邊陪著。

　　  「聖女大人跑到我屋門口來做什麼？」楚南風拉開屋門，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摩曼圖格，再然後看見的是一直跟在摩曼圖格身後的曼巴。

　　  鈴鐺清脆的聲音合著院中寒鴉嘶啞的叫聲響起來，摩曼圖格將手中捲軸呈到楚南風面前：「七星移位情不易，古道熱血灑戎關，東到碣石，西見海……」

　　  這是天機老人曾經的一段卜言，楚國藏書閣《占星解天言》中的一章。

　　  由古音讀出的卜言仿佛有一種獨特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只是落在楚南風耳中，這卜言與那枝上寒鴉的叫聲如出一轍，難聽至極且使人心煩。

　　  他掌心多出了一枚銅錢，下一刻激射而出的銅錢穿過寒鴉的身體直接釘進了不遠處的牆中。

　　  摩曼圖格低沉的誦讀聲戛然而止。

　　  二人對視一眼，摩曼圖格在這位殿下的眼中看到了名為「不耐煩」的情緒。她想起自己昨夜卜的那一卦，眉眼柔和下來：「殿下，這是近十年前天機老人遊歷到我樓蘭時留下的，現轉交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