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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孤還有事,先告辭了。」楚南風當機立斷的拍開了樓迦夜的手,轉身就走。他算是明白了,自個兒這皇叔是壓根不要臉。厚顏無恥的程度堪稱天下之最,就差把『我不要臉』這幾個字寫個紙條貼腦門上了。
楚南風前腳剛走,喻子期就迫不及待地從房樑上跳了下來:「老兄,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還有當無賴的天賦,我估摸著太子殿下已經快讓你纏瘋了。你再這麼纏下去,他都有可能隨便找個道士收了你。」
「我也才發現你竟然這麼喜歡我寧王府,連睡覺都要躺在我寧王府的房樑上睡。」樓迦夜睨了他一眼,雲淡風輕的聲音就好似在陳述一個事實。
被寧親王用看智障的眼神關愛了的喻子期:「………」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樓迦夜看著已經抓狂的好友,聲色淡淡的又補了一刀:「無妨,你繼續睡,記得醒了之後去找福伯。」
「福伯?」喻子期愣了一下,福伯嘛~寧王府的大總管,他當然認識,可問題是——「我找福伯幹什麼?」
樓迦夜聽著身後傳來的,石破天驚的嚎叫聲不由皺了皺眉,仿佛聽到了一隻猴子開口說話,而且這隻猴子還問了個蠢問題。
「住客棧尚須付帳,何況我寧王府?」
這句話讓喻子期瞬間實話,付錢?特麼的他就在寧王府呆了這麼一小會兒樓迦夜竟然讓他付錢?這麼多年的朋友情誼都餵狗了!
「父皇。」楚南風站在御書房裡,眉宇間滿是正氣:「寧皇叔今年已經二十有五,卻尚無妻妾。兒臣以為父皇可頒布聖令為皇叔尋一配偶,以彰我皇皇恩浩蕩。」
「嗯?」楚御歸停下了手中的筆:「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楚南風垂眸,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當然是因為寧親王整天閒的沒事幹,已經到了閒的蛋疼的地步,以至於我走哪都能看到他。
但話肯定是不能這麼說的:「尋常男子這般年紀早已兒女成雙,妻妾滿堂。唯獨皇叔不僅後繼無人不說,甚至兒臣昨日去他府上拜訪,發現府中連個丫頭都找不出來,連廚子都是男的,兒臣怕………」
他這話說的極有技巧,怕什麼?不明說,給自家父皇留下了充足的想像。
第9章 玉面鬼醫——夢淮安
是了,楚南風確實是給了自家父皇留下了充足的想像空間,尤其是他這父皇本身就有點問題,以己度人的情況下會想到哪方面不言而喻。
方沛慈站在一旁憋笑憋到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他還是頭一次見著有人替自家叔父張羅婚事的,這太子當真非一般人可比。
楚御歸不著痕跡的用餘光掃了旁邊的人一眼,好傢夥,那拂塵都跟著身子一起抖。他頭痛的扶額,又將視線落到楚南風身上:「行了,你先回去,這事容朕考慮考慮。」
「是!」楚南風拱手:「請父皇務必仔細考慮。」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正在瘋狂叫囂,還考慮什麼?別考慮了,直接賜婚不就結了?別管對方是誰,滿朝文武誰家沒幾個千金?隨便找一個別再讓樓迦夜成天到晚纏著他就行。
直到馬車駛進太子府的大門時,楚南風都還在糾結賜婚的事情,沒辦法他是真的對樓迦夜無感,偏生那人纏他纏的死緊甩都甩不掉。
這廂一進門就看到了個出乎意料的人,世人眼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玉面鬼醫——夢淮安。
見楚南風有後退的意向,青衫白袍的青年懶懶地抬了抬眼皮,手中杯蓋與茶盞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如珠玉般清亮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自唇畔流出:「怎麼,見了我就打算走?」
聞言,楚南風瞬間收回自己後退的腳,嬉皮笑臉道:「怎麼會?你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能走啊!」
「是麼?」夢淮安淺淺地囁了口茶:「看來是我誤會了,想來太子不會讓我空腹而歸。」
楚南風「………」一言不合就要飯啊,他能說不想給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楚南風微微偏頭低聲對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自己的小侍從吩咐了一聲:「去找李叔,讓他派人去四哥府上捉幾條蛇來。」
小侍從應了聲之後,轉身就跑去找太子府的大管家李舒伯。
這也是楚南風不願意留夢淮安在府上吃飯的原因。或者說楚南風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想讓這位大神趕緊走,怎麼說呢?夢淮安不知道為什麼對四皇子楚南嫿府上養的蛇,每次來都非得用些蛇羹才走。
而蛇從哪裡來?自然是派人去楚南嫿的府上………咳……『借一借』,雖說有借不一定有還就是了。
此事直接導致了憶年每次發現自家主子養的寶貝又少了之後必然會對楚南風詛咒一番,然後第二日楚南嫿就會親自到太子府逛上一逛,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此刻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混在人群里,看著那門上的牌匾,墨逸無聲的嘆息。
是了,楚南風讓人去找李舒伯,然後李大管家竟然就把剛好站在他旁邊的墨逸抓了壯丁。
此處是楚南嫿位於城邊的一座宅子,因為是做養蛇用所以一般沒有什麼人。不過好死不死的,墨逸剛翻過圍牆就被人抓了個正著。那一瞬間墨逸的內心是一片空白的,眼前的人身穿素紫內衫,外罩銀紫色軟煙紗袍,雙手攏在寬大的袍袖之中,一頭青絲長及腳踝只發尾用一銀色髮帶松松系住,墨發在身後蜿蜒出一條墨河。這人……不是楚南嫿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