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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宇譏誚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沒有人敢直視他,都紛紛低下了頭。
「元帥、元帥……您不能只顧兒女私情!」阻攔他下來的軍官忍不住開口。
宋安宇笑了,他冷笑一聲,銳利的眉眼低壓下不悅的弧度,他嗓音帶笑面上卻不帶一絲一毫的笑意。
他一把扯下頭上的軍帽甩在地上,惡狠狠的罵了句髒話:「老子就是護短,我在外面帶兵打戰守衛國家可不是紙糊出來的,你們敢動我外甥,不要這身軍服,我也要他知道代價!」
擲地有聲的警告聲響徹整個實驗室,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宋安宇在這時昂首挺胸:「帶路!」
「帶、帶什麼路?您、您要去哪?」軍官說話都要不利索了。
軍部元帥可不是開玩笑的,可是真的有軍權有軍隊,宋家代代參軍,根紅苗正在軍部的影響力不是一星半點。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霉頭。
就是有不服的科研怪人,這個時候也被人捂著嘴堵死了話。
「當然是看看我的外甥,被你們抓了這麼幾天,鬼知道你們有沒有動什麼手腳,不看不放心。」
宋安宇涼薄的目光掃過眾人,他嗓音不疾不徐,卻帶著戰場下來的狠勁。
他剛從邊外剿匪回來,身上還帶著硝煙味。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警告他們,只好讓人帶他去。
秦醉被逮捕時,身體已經開始了異化,在異化成為怪物的一瞬間身上的污染度瞬間爆表,身邊逮捕的人員猝不及防間都或多或少被感染了。
一開始他們把他關在隔離的防護裡面,在後來發現看守的人身上出現了異化,驚駭之餘緊急從木葉的資料里找出收容物的製作方式,將他囚禁在研究樓的水下養殖場裡。
宋安宇要看他,也只能隔著門,從小窗里看看。
那小窗比人家宿舍門上的小窗還小,宋安宇看來看去只能看見一片平靜的水面,籠罩在黑暗裡,一點光亮也無。
把宋安宇心疼死了:「這麼黑!還都是水,多冷啊!還有他怎麼沒動靜啊?」
負責看守的獄警說:「他意識時清醒時混亂的,嘴裡一直念叨著什麼,剛鬧了一陣,這會累了吧。」
「我要進去看看!」宋安宇立刻說。
副官大驚:「可是元帥,您要是被感染了怎麼辦?現在防護手段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啊!」
「防護?那個遊戲不是已經給出最優解的方法了嗎?怎麼,你們不信?」宋安宇冷誚出聲,眉眼壓低越發顯露出不動聲色的威壓。
「你們不信那個遊戲,不相信就是有天才可以以一人之力研究出你們十年都出不來的成就,卻相信我的外甥可以從重重機密中偷竊軍方研究把他告上軍事法庭!」
副官默默閉嘴,軍官也自認理虧。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元帥從研究室里,弄來一套剛仿製出來的收容員防護服,身先士卒的走進了目前未知污染最重的地方。
感受到腳步聲,水下的怪物悄然睜開冰冷的豎瞳,陰影在水下遊動著,水面泛起些微漣漪。
在宋安宇蹲下的一瞬間,一條蛇尾破水而出一尾巴掃向岸上人,與此同時黑影緊隨其後,冰冷的冷光在指尖流動,如切豆腐一般輕鬆嵌入鋼材的地面。
宋安宇硬接一尾巴,差點沒把手骨折了,看到徒手撕開的防彈鋼材更是後怕的咽了咽口水,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識到這次的進化會帶來什麼。
就在這時,一聲嘶吼伴隨著鎖鏈扯動的聲響吸引了他的注意。
異化成怪物的秦醉被鎖鏈硬生生的扯進水裡,長滿獠牙的嘴被嚴酷的枷鎖禁封,他的脖子上套著電頸環,正滋滋的閃爍著電流。
眼睛已經不是正常人的模樣,豎瞳顫抖間劇烈收縮,眼角如扇子般散開黑色的鱗片,隱在衣服下的腰腹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只有長長的蛇尾隱隱流動著寶石一般的微光。
他的雙手長出了長指甲,輕鬆就可以劃破鋼板,在此刻瘋狂的抓撓脖子上的頸環,喉間不停發出痛苦的低吼。
脖子上已經傷痕累累了。
「禾禾,禾禾別抓,別抓。」宋安宇心疼的不行,他小聲的叫著人,套著防護服笨拙的去拉水裡的鎖鏈。
他摸索著,忍著電流的酥麻利用權限將電流關掉。
長著蛇尾的怪物似乎安靜了下來,它黑色的豎瞳正盯著宋安宇,無機質的瞳孔把宋安宇一個久經沙場的元帥都盯得發毛。
他試圖摸摸秦醉張長的頭髮,秦醉喉嚨里發出些微聲音,含糊不清。
「好好,別怕,別怕,禾禾乖一點,舅舅這就把它打開。」
束縛口舌的枷鎖被打開,怪物低頭在宋安宇的手背蹭了蹭,黑髮附在它的臉上,它蠕動著唇,嗓音沙啞艱澀的幾乎分辨不清。
「舅舅、芽芽……芽芽……」
他說什麼,宋安宇一句話都沒聽懂。
眼見他面露茫然,怪物又再次激動起來,它的尾巴在水下不安的扭動。
宋安宇立刻安撫:「別激動別激動,禾禾,別怕別怕,慢一點,舅舅很快就救你出去,你自己也要加油,保持住,爸爸媽媽還在家裡等你回家呢。」
「回、家……」
這兩個字,宋安宇有聽沒懂,他像模像樣的點點頭:「對,回家,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