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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懷州苦澀地將尺寸不合適的衣衫接過,眼底有受傷之色,將仍余有瑾兒體溫和溫香的衣物攥在手裡,「無礙。」
文瑾凝神又問:「兄可有將知情人阿虎留下?」
「我與花囡小五一路自客棧後追著阿虎而去,我突然記起你一人留在客棧,怕生出現不測,便折返回來查看。花囡小五仍在追拿。」
蔣懷州正說著,花囡咚咚咚快步從樓梯上來,氣喘吁吁來到文瑾身邊,「瑾主兒放心,人沒丟,但是阿虎警惕得很,並且深諳逃遁之道,小五已經在暗中跟蹤,只等阿虎鬆懈了再將他拿住。」
文瑾吁了口氣,「好。另外我也得知阿虎的妻子康蕊黎在老城區斷橋胡同那邊的衙門對面開早餐鋪賣豆腐腦。蕊黎再過二三個月就要臨盆,阿虎肯定會設法陪他媳婦生孩子的。咱們的線索丟不了!」
花囡頷首,「嗯!瑾主兒分析得很對!」
蔣懷州向諸位及文瑾揖手道別,「在下奉君上之命回去給文王傳話。便先行一步了。告辭。保重…」
最後保重二字,視線重重落在文瑾眉宇,頗有幾分纏綿之感。
蔣懷州走後不久,便平地里打起雷來,不多時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秋老虎也不再厲害了,天明顯又寒涼了幾分。
文瑾身上有些冷意,緊了二步走到走廊窗戶邊往下看,蔣懷州身影只披著蓑衣驅馬沒入在雨幕里,衣衫濕了大半,不由覺得蔣兄有些令人心生不忍。
蔣兄自小待她如親妹妹,好吃的好喝的都給她留著,從不與她計較得失,如今怕她冷給她買了衣裳,她還不知好歹地給還了回去,想到此處心下更是覺得自責了起來。
雨越下越大,當夜不能趕路回宮。
沈子書觀雨勢天色後說道:「今晚得在客棧落腳,明日再行趕路。我去找小二開幾間房。」
第31章 朕...令你難以啟齒嗎?
花囡、清流、老莫皆說:「好。」
沈子書下去片刻便回了來,「下雨落腳人多,客棧住滿了。只剩下一間房,還是阿虎他們那間臨時空出來的。這樣,嫂嫂和傅兄一間。我們其餘人等一間湊合一晚。」
花囡臉上一紅,知道沈子書是阿嬤家的公子,阿嬤說要給她做相公的那個歪脖樹,其實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倒是不知道性格怎麼樣,愛不愛做家務的…她不愛做家務,得找個愛做家務的。
沈子書不知花囡想法,也沒朝花囡去看,只道是大理寺里唯一的女捕頭,是個稀有物種,如此大剌剌朝他看來,倒是不知什麼意思。
文瑾聞言,「花囡是女子,和子書你,清流,老莫,一間屋子不方便。子書,清流,老莫你們去和君上一間屋子將就一夜。我和花囡一屋將就一晚。」
沈子書斬釘截鐵道:「私…不要和兄長一間房!」
白天和兄長一輛馬車一整天,兄長吃蔣懷州的醋,黑著臉黑了一天,嚇得他大氣不敢喘一聲,險些失調!
調查民生的時候,田壟上有三歲小兒在哭,其母指著傅兄說再哭那個冷麵叔叔把你抱走,三歲小兒看了傅景桁一眼,直接止哭說娘我往後再也不哭了,親民的傅兄說叔叔抱,孩子說你、你這冷麵怪獸不要過來,恐怕他給三歲小兒留下不可磨滅的回憶。
他止哭效果巨好。
御前侍衛清流也道:「我…我也不要和爺住一屋!」
君上今日這般潑醋憤怒,心道晚上若是自己與君上同房,君上免不了要找我切磋武功。
萬一把我切磋殘廢了,拄拐或者坐輪椅,以後找媳婦都不好找了,畫本子上好姑娘伺候殘疾大佬的都是童話故事,清醒如我才不信呢,現在小姑娘都現實得很,瑾主兒這樣的溫柔又肯付出的十佳女孩兒可不多了。
文瑾看子書和清流表情一波三折當真為難,是真不願意和某君同屋,於是把視線移向莫乾,「老莫你呢?」
老莫嘿嘿一笑,「我也不行,人老了,打呼嚕不說,身上也不香,怕影響爺睡覺。」
阿嬤交代過,不能沒眼色地耽誤瑾主兒和君上造人。為了不讓阿嬤印堂發黑、渾身作病,他絕對把君上身邊的半張床留給瑾主兒。
文瑾幽幽一嘆,傅看她肚子裡的孩子並不順眼,進去指不定如何羞辱她,搞不好鬧起來有小產風險。
大家都看著文瑾,等她回答。
文瑾幽幽一嘆,「鄙人…也不想和他一屋…」
眾人呆住:「……」
啊這,君上這人緣,差得難以啟齒呀!
平日裡就瑾主兒待見君上,其他人都離君上越遠越好,如今連瑾主兒也嫌棄君上了…
文瑾輕輕一咳,「這樣,我和你們四個一屋。咱五個擠擠,說說話,磕磕瓜子,遷就一晚上。」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子書,清流,老莫,拉著花囡便進屋去了,碰一聲將文瑾關在門外。
子書隔著門板說:「嫂嫂,弟還想多活二年,母親還想有生之年抱上大胖孫子,若是讓兄長知曉你與我們二個半男人共處一室,只怕是他把天掀了去。只有犧牲嫂嫂去伴君了。」
莫乾公公一怔:「沈子書!那半個男人指我唄?」
子書說,「是。」
「沈…沈子書,」花囡幽幽道,「給阿嬤生孫女不行嗎。年輕人不可重男輕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