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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睡覺。不要想那麼多。想想你自己怎麼舒服些。深呼吸。」傅靜靜地摟著她。
文瑾半夜下床爬上屋頂,坐在屋頂發呆,傅景桁在後面安靜地跟著,怕她從屋頂一躍而下,但文瑾沒有。
她說她娘告訴她:瑾,活下去。她特別聽她娘的話。
她只是看著道清湖對面的燭火,她說,「皇上今天怎麼沒有回中宮呢。他不是說要多陪陪我和孩子們的嗎。哦,聽說外面多了一個南藩的姑娘,叫青箬,他迷了,傅昶不好,我怕他遇害。」
傅景桁坐在她旁邊,與文瑾一起看著對面的燈火,他耐心地解釋道:「傅昶打算用美人計蠱惑大王,大王與她做戲呢,大王不會有事的。大王他打算除去傅昶,給長林報仇。大王不喜歡青箬的。大王喜歡他的原配蘇文瑾。」
「哦。大王喜歡文瑾。蘇文瑾是原配。」文瑾看了看傅,失落地低下了頭。
傅拉著她手腕回了臥寢。
文瑾近日裡病了,病得糊糊塗塗的,她老是愛抱怨,「我一堆事沒做呢。玉甄寶銀學校里的活動我沒去,生意沒管了,國文課也沒去上。我只想睡覺。我這胎反應太大了!」
阿嬤把她摟著安慰她,「你就趁機休息下,天天忙忙碌碌,累死累活,閒下來什麼都別想,養好身體再說。玉甄寶銀有你爹娘照顧呢。生意康蕊黎盯著的。國文課太傅那邊也沒怪你,聖上都打了招呼了,叫你安心養身體。」
母后皇太后白日裡帶著端木馥和薛凝過來看望文瑾了,夏苒霜拉著文瑾的手說道:「孩子,好孩子,你顧大局,把大夫讓給了西宮,肚子裡的兩個小東西流掉了,實在可惜。你好好養身子,長林交給哀家幫你帶吧。」
端木馥用手帕抹眼淚,「姐姐,文姐姐,你對皇家的貢獻我們都看得到的。本宮和九兒能活命,都是你捨棄自己的孩子讓出大夫換來的,你立了大功。妹妹一生都記得你的恩情呢。姐姐你只需好好養好你的身子,長林就交給本宮與太后娘娘照顧吧!」
文瑾把長林抱起,防備道:「我自己生的孩子自己養。不需要勞動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了!再有,什麼捨棄自己的孩子,你們在說什麼?我沒有捨棄自己的孩子!」
夏苒霜和端木馥以及薛凝面面相覷,見文瑾把長林抱得好緊,好似要與她們拼命。
傅景桁這時進來了,把文瑾和長林攬在臂彎,她抱著長林,他抱著她和長林,他問阿嬤道:「怎麼了?」
「太后娘娘和西宮娘娘『好心』要幫文瑾帶孩子。」阿嬤抿唇道:「讓文瑾養身體呢!說文瑾流產了!根本亂講!」
傅景桁睇向夏苒霜,「滾。以後包括你,沒有聖旨也不得入中宮。你有孫女兒啊,大九兒不夠你帶?長林有阿嬤帶就可以了!」
說著睇了眼自己昭告天下的西宮妻和她懷裡的九兒,端木馥不由一凜,這個男人的目光總是叫人生懼。
傅景桁有意拿眼睛望了西宮的貼身婢女珠兒二眼,把珠兒看得小鹿亂撞,心中不由生出個嚮往,君上怎生突然看她了。往常都看不見她的,是不是要抬舉她了。
夏苒霜面色一沉,「哀家是你母親。你叫你母親滾。」
「嗯。滾。」傅景桁冷聲道:「現在。」
夏苒霜實際是一片好心,看文瑾流產了,想幫文瑾帶一段時間小孩兒,當然也是因為想把皇子留在自己膝下親自教養,豈料被兒子親自喝退。
出殿,西宮攙著太后的手臂說道:「娘娘,娘娘啊,我怎麼瞧著瑾常在有些不對頭,好似頭腦不大清醒了,她怎麼仿佛不記得她流產的事情了呢。她是不是瘋了啊?」
「瘋了?」夏苒霜心中一驚,「不能吧,我瞧著說話都清醒著呢。」
「若是瘋了,那還怎麼教養孩子呢。長林在她膝下,萬一她作瘋,再傷了孩子,可怎麼是好呢?」端木馥說著就擔憂起來,「長林可是咱們唯一的皇子呀。」
夏苒霜心中也開始擔憂長林的成長和教育,「但桁兒讓阿嬤帶啊!不叫哀家管的!你看得出來,他不服哀家管教的。他小時候哀家缺席,他恨哀家。」
「阿嬤年事高了,回山東老家靜養天年才是呢。您的親孫兒,如何輪到她來教養?唉,親兒子被她養得六親不認,難不成親孫兒也要叫她養的不認皇祖母麼。」端木馥緩緩地說著。
薛凝得知文瑾可能瘋了,不由回頭瞧瞧妹妹的放向,到底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心裡有種不知什麼滋味,沒見得多開心,文瑾以前都很堅強好象個不服輸的小太陽,突然倒下了,她有點不舒服。但是現在的確是自己上位最好的機會了。皇上對個瘋女人又能寵愛幾天呢,那點子舊情遲早消磨沒了。
母后皇太后和西宮走了以後,文瑾才把長林放開了,長林才九個月居然在她放下他的一瞬間,走了二步路。
文瑾心頭大動,「傅,兒子會走路了。傅,你看見了沒有?」
「娘...嗲...」傅長林顫顫巍巍伸著手臂往傅景桁和文瑾的方向伸手。
傅景桁將長林接住,兒子搖搖晃晃地撲在父親懷裡,咯咯直笑,「他走路早,說話比旁人也早。著急長大保護娘親呢。」
文瑾滿滿驕傲,「我兒子比旁人都厲害!」
阿嬤開心得不得了,「這走得挺好,也沒見坡腳,張亭荺醫術還是可以的。往後再施針,保管好齊全了。這孩子給她娘親爭氣呢!九個月就崩字出來,又會走路,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