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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苒霜一聲似笑非笑,看不上,不願理。
夏對孟不看重,論家世孟比不上端木一門有威望,比不上瑾兒有薛鄺、蘇浙有勢力和文化內涵,甚至比不上瑾兒有容貌和…有個黑心腸令她至今忌憚不已的義父…老文,唉,老文…
畢竟她最厭憎寵妾滅妻的行為,而這個孟婉卻得百官擁戴,被擁護上去,逼走了林兒的中宮母后,她看不慣,正如以前誤會瑾兒是小妖精時看不慣文瑾對端木不敬一樣,後來證明瑾兒才是桁兒的糟糠,糟糠不可棄的。
夏苒霜在文瑾被奪鳳袍那日她在暗中看著了,她當時心中生出惻隱之心,也有濕潤了眼睛。
她一直希望桁兒坐穩龍椅,龍椅不能落在婁淑靜的兒子傅昶的手中!
自己的丈夫傅弘殷當年寵幸婁淑靜,加上婁淑靜生了先皇第一個兒子傅昶,先皇對傅昶捧在手心,而自己生了三個公主,拼命難產才生下桁兒,哪怕桁兒是嫡出,先皇卻不在意桁兒,桁兒每每看著傅弘胤把傅昶馱在肩膀看星星都好羨慕。
夏苒霜跪著央求高高在上的丈夫,求他馱著桁兒夠一次星星,傅弘殷在她跪了一夜後,先皇才在她的央求下馱著桁兒夠星星,桁兒開心極了,兩三歲時笑的聲音特別洪亮,他說父皇是他的大英雄,還以為是父皇喜歡他才馱夠星星,一直到現在,桁兒都深深敬重著他的父皇。
夏苒霜不甘心啊,為什麼丈夫不喜歡她的桁兒!反而寵幸老文塞給他的妖姬婁氏!丈夫忘記他是如何自老文手中娶她為妻的嗎!那些山盟海誓哄騙她的誓言都是假的嗎!
文瑾被百官擁護孟婉逼宮下位,夏苒霜記起了自己曾經被群臣擁戴的婁淑靜而驅逐至寒山的悽酸過往。
以及至今婁淑靜還以太后之名和她齊肩。
夏苒霜知曉孟婉是百官推舉,可以助桁兒朝堂穩固。可她內心裡也渴望一分兒子兒媳和睦的親情,她內里也是一個在寒山枯守佛堂,沒有丈夫和兒子陪伴的婦人罷了。
她對文瑾為人是滿意的,只是又不能收服文瑾的心和她婆媳和睦,她會著急,或許她用錯了方法,她不知怎麼和文瑾及桁兒接觸才能得兒子兒媳喜愛。
那天用一頂小轎子抬走阿嬤,也是希望文瑾可以認清楚誰是她的婆母,可為什麼文瑾更厭惡她了呢。她在深宮,也渴望兒子兒媳可以與她和睦的呀,他們才是一家人啊,阿嬤是沈家人,阿嬤不是桁兒的娘親啊,哪個娘親會捨得拋棄自己的孩兒呢,自己不想的。
「太后娘娘,臣妾這樣給您揉腿,力道可以嗎?」孟婉懂事的又問。
夏苒霜掀了掀眼皮,「比皇后是不如的。論這個心細,手巧,還得是皇后啊。不比不知道,比了幾屆,獨她是全面齊全,要模樣有模樣,要學識有學識,要家世有家世。只一個污點老文就是了。」
孟婉被太后壓制,很是不忿,但是面上仍嘴甜道:「娘娘所言極是。臣妾粗手笨腳,如何能夠和皇后比呢。但是臣妾會盡最大努力取得您老人家的認可的。而且,臣妾也並非本意上來這個位子,而是前殿百官推舉的。先皇后叛國,思想不端正才下去的。」
夏苒霜笑笑,「你也不必取得哀家的認可。在哀家心裡,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桁兒沒立你。你如何努力,也改變不了哀家的想法。」
孟婉臉色不好看,聽不慣婆母夸皇帝的上一任,刺耳的厲害,不識時務的婦人!
「那孩子是哀家一路看著上來的。哀家不認可便罷,一旦認可了,那就是她了。旁人可就不入眼了。但不影響你協理六宮啊。協理六宮和兒媳是兩碼事。你就管些個後宮雜事就是了。巧了瑾兒那孩子無心打理後宮瑣事。怪繁瑣累人的。」
孟婉扯了扯嘴角,太后真是個油鹽不進的現實的女人,難討好的要命,本宮哪裡不如文瑾,揉腿揉了三個月,每天都刁難本宮,當真可惡至極,「是。娘娘。」
這時春平宮的丫鬟進來了,跪地給太后磕頭,「給太后問安。」
太后不理,也不叫丫鬟起來,都是後宮人精,這些個體罰信手拈來,她身居太后之位,丫鬟請安,她不出聲就行了。
丫鬟足跪了二盞茶功夫,膝蓋也跪紫了,拿眼睛直向主子求救。
孟婉心裡就更不忿了,她問丫鬟道:「你來何事?不是叫你留宮看門嗎。」
「啟稟娘娘,君上讓來傳話,君上今夜過春平宮來了,君上叫您回去呢。」丫鬟說。
孟婉心中歡喜,一下就把背直起了,君上近三月不大過春平宮來,偶爾夜裡過來也只是下下棋就走,服侍他就寢,他推脫說龍體不適,她都懷疑君上在外面養了外室的,經常往外面住,夜不歸宿,定是吃飽了回來才沒興趣,不知三月來養了誰在外面。
但是她賢惠又不多問,實際心裡還是想管管的。畢竟她是六宮之主,對皇帝有勸導之責任。
近來周媛和青箬哪個都被她修理的很聽話了。
周媛胳膊上也被她叫奴婢扎了不知幾針,看見先皇后的什麼蝦皮雲吞的小徒弟就想教訓!
外面的女人哪裡有宮裡的好,哪裡有春平宮的好,當下君上來了,這是在外面瘋夠了,肯回家了。
她真想立刻回去面見君上,誕下龍嗣穩固地位,可嘴上卻對丫鬟卻道:「本宮在此處侍奉太后娘娘,你去回君上的話,便說本宮拂了聖意,不能前去面聖,孝字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