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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孩子生下來,坐完月子,再商量好不好。我以後不會讓自己受傷了。這次是意外。你在這裡是安全的。朕保證,不會有下次,你對朕有信心好麼。不要沒有安全感。」
「嗯。好。」文瑾心疼他,知曉他越是傷得重,他越是不給她看的,但她認為到這裡就可以了,她不可以繼續留在他身邊,為他招致禍端了,他不頻繁出城,就不會涉險,皇帝不可以隨意曝露目標的。她認為蘇文瑾一點用處沒有了,可以了,就到這裡吧。
文瑾立時把心橫了,決心就下了。
文瑾趁他夜裡睡了,他在她身邊總是睡得毫無防備,把頭習慣性枕在她心口,她掀開他衣服看了下,他胳膊上被劍劃了一道,紗布裹了傷,紗布上有新鮮的血,應該是挺深的傷口,進來冬園前他有意處理了一下不叫她發現,他沒細說傅昶安排的誰傷的他,但想要他命的人數不勝數。
他近來心事重重,只問過她,如果他什麼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她會不會嫌棄他,文瑾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問,朝里發生了什麼她並不知曉。但可以感覺到他越發依賴她。
「你不能再來冬園了。沒有我,你才不會束手束腳。我不想再看見你受傷了,傅景桁。」
文瑾輕輕撫摸他的手臂,在他安睡的時候,摸著他好看的眉眼,希望摸摸他,撫平他幼時的不幸。
第298章 落雪
他這三個月特別開心,經常開懷的笑出聲,也會把耳朵貼在她小腹等著胎動,從懷一個月他就開始聽胎動,他算了日子,這個娃是他拿玉璽跪地求婚那個晚上有的,現在三個多月了,他沒感受到胎動,可把他急壞了。
文瑾安慰他四個月就可以明顯感受到了,沒幾天就四個月,他特別期待。
他每天給她講長林和周巧在宮裡的趣事,叫她不要太擔心孩子,他說他每天最快樂的事情就是來冬園見她,回來晚了擔心她一個人害怕,畢竟是靠山這邊,她提醒他,他安排了八百侍衛,她哪裡會怕。她說讓他告訴長林她去給長林買禮物了,儘快早些回家。
「長林喜歡孟婉嗎。」文瑾問。
傅景桁沒有回答,許久道:「小孩兒小,不懂什麼。你回去了他依舊和你親熱。」
文瑾明白了。就不再問了,又不甘心,「長林叫她阿娘嗎?」
傅景桁說,「別問了。」
「嗯。不問了。」文瑾落淚了。
這日清早,文瑾幫他手臂上了藥,他離開冬園時特別不舍,三個多月,他好像沒有一天不擔心她突然不見了的,他說,「這幾日漓山百姓上京來感謝她救國救民,朕同她出席會見百姓。得有二三日不能上來冬園。朕來那日,會給你準備禮物。」
文瑾問他,「什麼禮物啊?」
「先保密。」傅景桁捏捏她鼻尖,「過兩三日就四個月了吧。你說朕回來時,她在肚子裡是不是會動了?朕特別想感受一下小寶寶胎動,生命伊始,特別珍貴。瑾,這個小孩,朕一定會和你一起守護,不叫你們母女受半點傷害了,朕又記起我們的長雲和長寧來了。這個孩子,我們叫她長憶。瑾,我希望是女兒,女兒不必像朕活得這麼辛苦。」
「長憶是個好名字。我相信你和我都是愛小孩的人,也都有責任心,我們因為兒時不幸運,所以我們會對小孩好的。」文瑾輕笑著幫他把胳膊上紗布打個漂亮的八字結,「我都好希望你也可以感受到胎動。可我不希望你再受傷了。你知道嗎,我看到你的傷口,我很怕你死掉。我不喜歡看到你身上有傷口。」
「傻瓜,輕傷啊,不算太重吧。不會死掉。仇人不死,朕怎麼可能瞑目。」傅景桁親了親她嘴角,便離開了。
文瑾在冬園院門前台階坐了許久,回憶了很多往事,這大抵是她人生最不如意的一段時光了,她用太陽底下曬了兩天的水,不那麼冰涼的,澆了澆菜。
然後回臥寢,給傅景桁寫了一封書信,製作了一枚護身符,和上回他出征漓山時送他的無異,大抵是那種黃底紅字的符。
奴才丫鬟御林軍伺候她三個多月,都覺得她習慣了這裡的日子,這天也不過是普通的一天,她有時也會走出冬園,去外面山道走走,撿些不知名的干種子,回來後隨手灑在牆角,不知來年春上會發出什麼芽,御林軍也習慣了。
文瑾在夜裡去『小國子監』看書,在『小國子監』劃著名了火摺子,點了燭火,隨手把燭火打翻,火燃著了窗簾,窗簾燒著了書籍,陡然間黑煙夾著火舌燒起來了。
文瑾退出國子監,撲下了國子監石階,身後小國子監已經被火舌侵蝕,火情不大不小,足夠把御林軍都吸引過來。
文瑾說,「來人。」
「皇后娘娘,您受驚了!」御林軍見有火情,便帶人過來救火。
「我無礙,我點燭火不小心打翻了燭台,燃著了帷幔,書房很多珍貴書籍,你們速速去救火!但性命第一。不可莽撞。只不叫大火把冬園盡毀就是了。」文瑾吩咐著。
婢女們過來攙扶她,文瑾急忙忙說,「你們也去幫手,冬日裡水井怕是有冰,你們也去幫忙去後院儲水房打水。」
傅景桁的侍衛都分外著緊,都來撲救火情,奴才婢女也都去幫忙。
文瑾落單,門處也沒了守衛。
文瑾打開懸掛在廊下的金絲籠,把那只會說『對不起,我愛你』的鸚鵡放了,鸚鵡在夜裡飛走了,不知去向,文瑾說:「再見。你自由了。小鳥,希望你還會飛翔。還有在野外生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