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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懷州與蔣母帶了婚服過來,與文瑾一起試婚服,蔣幫文瑾照顧著長林。
文瑾有心事,不大說話。
蔣母戰戰兢兢,不知是否自己做錯什麼惹了未來兒媳,慈愛地先打招呼,「瑾兒,拜堂時,你父母那邊誰來出席?」
文瑾一下被問到痛處,抿了抿唇,「沒有人。」
蔣懷州忙對母親道:「少問。」
蔣母被兒子恫嚇得肩頭一顫。
文瑾心下過意不去,忙說:「沒事,蔣,好好說話。」
蔣母對文瑾頗為感激,「這婚服穿上試試看,尺寸不合適還來得及修改。」
文瑾她清楚自己應該選擇和蔣卿成親,開始安定的生活,她有好多酒樓,有國子監教書的差事,劉虎如她預期考上了國子監的功名,一切都在朝著她希望的方向發展,可她卻又懷孕了,她不能冷靜下來,自認為在耽誤蔣懷州,他應該找個愛他的。
「蔣,我認為你值得更好的姑娘,三公主雲偲就很好,她對你一心一意。我心裡很亂。我沒有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與你成親。對你不公平。」
蔣懷州一怔,他察覺了文瑾的慌亂和浮躁,「瑾,任何情況下,我與你是家人,你的困難,就是我的困難。我們會一起渡過難關的。我希望給你穩定的情緒輸出,做你的避風港,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文瑾的心被蔣懷州的話溫暖了,她絕對不可以伏低做小,她應該打掉這個孩子嫁給蔣懷州,或者嫁給一個市井小民老實人,是誰都可以,她需要婚姻,開始新生活!
-我愛你,只愛你,不會不管你-
耳邊又響起皇上那薄涼卻深情的嗓音來了。
文瑾倏地攥緊手來。她深吸口氣,將喜服自蔣母手中接過來,穿在身上,看著鏡中身穿喜服的自己,白皙的皮膚,赤紅的婚服,特別的好看,這身她幻想了多次要為傅景桁穿的紅嫁衣,終於是為蔣懷州穿上了。
蔣卿他也穿著一襲新郎服,立在她身邊,他緊張得有些侷促,他自鏡中看著她,說道:「瑾,你好美。」
文瑾望著蔣懷州,輕聲道:「蔣,婚禮請柬都送出去給親眷了?」
「嗯。放心。都送出去了。」蔣懷州說著一頓,「你那邊送了蘇太傅那邊,其餘親戚與你不大走動的沒有送呢。我這邊知會的親眷就多了,幾十家是有的,能坐百十桌。到時典禮熱鬧。」
文瑾緊了緊手,「哦,有幾十家...」
「嫌多麼?你是不喜歡太熱鬧。」
「沒...」文瑾說著,便在蔣懷州的左手虎口看見一條寸長的口子,不由心驚肉跳,「手怎麼傷了?」
「練功時震了虎口。沒事。」蔣懷州將手臂垂下,衣袖遮住傷口,沒有多說。
文瑾點了點頭,「練功時也如此動真格。」
「瑾,我們拜堂成親時,你的高堂請薛相來嗎?義父不知去向,我並未向薛相提親。因為你似乎並不認可薛相為父親。」蔣懷州輕聲詢問,「你知道嗎,成親時,高堂在場,才顯得正式,會很幸福。」
文瑾步至院中,眸色幽幽:「原是希望義父參加我們的婚禮的。可是,義父如今不知去向,生死不明。蔣,你可有尋找義父的下落?」
蔣懷州沉聲道:「並沒有。我不打算尋找義父。我說過,我不站隊。我只站大理寺,斷斷案子,為民伸冤就是了。瑾兒,我只希望在任何情況下,可以給你安定的生活。朝堂紛爭,我不會參與的,誰坐龍椅與我無關。」
「義父養育了我們。」文瑾輕聲道:「蔣,義父晚年淒涼,遭我背叛,你也不問他死活。一雙兒女竟都不與他一心。我講真的於心不忍。聽說他腿被砍了二刀,血噴了子書一身,回來大王聽後笑了好久。我當時看大王笑,我別提多難受了。義父被砍,是我造成的。」
蔣懷州望著遠方,「如果我與義父聯絡,必被君上作餘孽下獄,屆時你不單沒有了義父,連懷州哥哥也沒有了。瑾,我捨棄義父,不能捨棄你。你身邊沒有可信的人了,我必須自保。如果我也沒有了,你怎麼辦?你告訴我,你一個人帶著一家子怎麼辦,太難了。有我在,你起碼有個退路。在外面受委屈了,你轉身回頭哥哥就在這裡的。」
文瑾動容極了,蔣卿令她覺得好溫暖,「我們去找薛大人吧,告訴他我們要成親的事情。讓他出席婚禮,做我的高堂。他總要負些做父親的責任,他最近在前院與我們一起生活,常和我們姐弟三個說話,還帶玉甄、寶銀騎小木馬,表現還可以。」
「好。」蔣懷州說,「過薛府。」
二人出文府,過到對門薛府。
蔣懷州見薛老太太在院中眯著眼穿鎮引線,在納鞋底子,眼花穿不進去針孔,蔣便走過去道:「阿奶,我幫您吧。」
薛老太太說道:「好,你幫我,我看不清啦。桁哥兒。」
蔣懷州手一頓,「阿奶,我是阿州。」
「哦。人老了,看不清啦。」薛老太太又道:「桁哥兒沒來嗎。你們三個不是玩的挺好。」
蔣說,「他沒來。他不下臣子府邸的。阿奶。都是臣子上去拜他。」
文瑾走出頗遠,回頭蔣懷州在幫奶奶穿針,覺得他特別溫暖,把她當成寶貝,連帶她的家人也當作他的上賓,不似傅景桁,十八年也沒有對外說過她和他的關係,哪怕她給他生了一個,如今居然又懷了一個。